Joan

原作者：biblionerd07

原文链接：Milestones

系列链接： Two Supersoldiers and a Toddler 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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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走丢了

虽然有人可以帮他们带Grant，让他们有机会单独出去这很棒，但Steve和Bucky还是喜欢把Grant一起带出去，看着他因为一些只有小朋友才会兴奋的事上蹿下跳。像是每次看到消防车，他就兴奋得浑身颤抖；不管坐了多少次地铁，他每次坐的时候也还是会激动得上蹦下跳；而他对公园的热情也唯有对Clint养的狗狗的热情可以与之媲美。

Bucky在每次有人上来跟Grant讲话时都会全身警惕，但他们通常都是来跟Grant说他有多可爱，虽然如此，Bucky心里的某一部分永远都难以让他和陌生人相处愉快。人们有时候会有些过分地夸奖Grant是多么多么可爱，这会让Steve和Bucky感到非常不自在。

当然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对Steve和Bucky之间明显的情侣关系嗤之以鼻，但没有人真的对他们说过什么冒犯的话，他们对此也并不是那么介意。所以总的来说，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总是利大于弊的。

然而今天的外出却变成了一次糟糕的经历。虽然对多数家长来说，这种事其实时有发生（Tony就告诉过他们“我小的时候，我父母不管去哪里都会把我忘了”，然而这并没能让他们好受多少），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头一次，这让他们感到内疚极了。最糟糕的经历就是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弄丢了。

他们今天要去一家商场，Sam的生日快要到了，他们去给他买生日礼物。Grant有点没搞明白，他还以为那礼物是要送给他的，虽然他们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这是给Sam的，不是给他的。

“哦！”Grant在他们路过一家玩具店的时候拽了拽他们的手。

“我们得先去给Sam买礼物，”Bucky大概第八次这么提醒他道，“然后我们也许会去看看玩具。”

“‘也许’一定会去？”Grant试图跟他们谈判。

“‘也许’可能会去。”Steve辩驳道。Grant没吭声。Steve的肚子在路过一个盐酥卷饼摊子时响亮地叫了起来，Bucky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我需要也跟你说一遍关于‘先去买Sam的礼物”吗？“

“不需要。”Steve一脸防备地说，“我是成年人了。我可以忍。”他的肚子好像听懂了主人说的话，更加响亮地叫了一声。Bucky脸上严肃的表情维持不住了，看着Steve一脸羞愧的样子笑了出来。他们最后还是买了盐酥卷饼，Grant一边一口一口咬着，一边咯咯笑着，因为Steve管它们叫卷饼块。气氛非常愉快。

在他们在体育用品商店里在两种运动手表（“也许让他明白他跑得到底有多慢，他就会试着跑快点的。“Steve开着玩笑）之间犹豫的时候，Grant看到了钓鱼竿，他拉了拉Bucky的T恤下摆。

“Papa，那是什么？”

“那是钓鱼竿。用来钓鱼的。你把虫子放在钩子上，把它扔进水里，鱼儿就会来吃虫子了。”Bucky有些漫不经心地解释给他听，一边仔细看着另一款手表。

“然后呢？”

“然后鱼就会被钩子勾住。”Bucky试着让自己别不耐烦。他们快搞定了，希望如此，只要能让他们专心致志地选出一个就好了；再说了，他又不是钓鱼专家。

Grant接受了他的解释，去看其他东西了：登山靴。“这些看上去跟Daddy的鞋子一样。”他大声说着，顺着靴子的架子走得更远了点儿，“这些看起来像Papa的。那些像Sam的。”

Bucky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没再听到Grant的声音了。他一意识到这个就迅速地抬起了头，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Grant。他的心脏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钳住了。

“Steve，”他的声音粗哑，“Grant去哪儿了？”Steve环视了一圈，在没能如期看到那个金色的小脑袋后，瞪大了眼睛。

“他可能只是——”他朝放钓鱼竿的区域走了几步，手也朝那边示意着，但Grant也不在那里。他咒骂了一声。

“Grant？”Bucky叫道，转身向后看去。他想试着保持镇定。说真的，这个店并不大。但那扇通往商厦其他地方的门就在他们的左边，那里有很多，很多人。Bucky尽力放缓自己的心跳，让那种对任务的专注和镇定渗进他的血液。这并不容易。

任务目标：找到孩子。在别人找到他之前。一个帮倒忙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加了这么一句。闭嘴，他告诉那个声音。然而完成任务时应有的镇定并没有如期而至。

Steve顺着登山鞋的陈列架子走去，Bucky则去了钓鱼竿的另一侧。在金属网的那一边有几个篮球；也许他去了那里。但是没有。他也不在棒球棒和足球鞋或是排球网那边。Bucky的心脏绝望地，剧烈地跳动着。

“Grant？”他再次大声喊了一声，蹲下身子，降到和Grant一样高度到处搜寻着。他回头想看看Steve是不是也许已经找到他了，但后者脸上焦急的神情说明了一切。他和Steve在运动短裤的架子那边碰了面。

“如果他走出了那扇门……”Steve焦虑不安地挠着后颈。

“我很肯定——我是说，他不会的，”Bucky说，“他不会走出去的。不是吗？他对一切都战战兢兢，没有我们他不敢出去的。”

“他现在不再对所有事情都战战兢兢的了。”Steve哀嚎一声。要是换个情况，他们绝不会因为这个事实而难过，Grant不再像拽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紧紧拽着他们两个的手，他敢自己一个人出去晃荡了。这个过程可真是任重而道远。但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才四岁大的儿子一个人在鬼知道什么地方——这对他们来说简直糟糕得不得了。

“好吧，”Bucky吐出一口气，“你待在这里。也许去问问柜台的那个家伙有没有看到那孩子。我去到处——看看。”Bucky冲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Steve咬住了嘴唇。

“好的。”他同意了，“好主意。你带着手机吧？”

“带着呢。”他向他保证。他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扫视了一圈。这么一会儿他能跑多远呢？他的腿才大概一英尺长。Seve吃的三明治都比他的腿长一点。

Bucky想起来离商店几英尺的地方有一个喷泉，人们会往里面抛硬币，但是不准玩水。Grant非常耿耿于怀，那里有水，但是他却不能玩。

但是他不在喷泉那边。Bucky快要疯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后背冷汗直冒，虽然他的体温还很正常。他的右手在颤抖。商场里那么多人，Bucky逆着人流在人群里寻找着。Grant做不了这个——他一定是去了另外一边。他迅速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跟着人流往前走，一边看了下手机，希望Steve已经找到他了。但屏幕上没有任何提示。

正在这时，他身边开过去了一辆小火车，Bucky脑袋里灵光一闪，跟着那辆火车回到了它的“站台”——那窗户里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她一脸不耐烦，正在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吹着泡泡——但Grant也没有在那里。Bucky做了个深呼吸，试着让思想集中起来。Grant现在肯定已经怕得要命了。他一害怕就会藏起来。他通常会藏在可以把自己的小身体都塞进去的狭小空间里。突然，他看到了商场中间随意摆着的几个扶手椅，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搞什么鬼，但他没有花过多的时间想这是干什么用的，因为Grant肯定就藏在那里。

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Grant躲在哪个椅子下面，他又，很不幸地，非常擅长保持安静。他甚至可以无声地呼吸，Bucky希望没有小孩子拥有这种技能。“Grant？”Bucky温柔地叫了一声，然后停下来仔细倾听，“你在哪里呢？”没人给他任何回应。他又用俄语重复了一遍，在Grant非常惊恐的时候，他更有可能会回应这种语言。

Bucky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细微的动作，他走了过去。有一把扶手椅刚好靠着一个垃圾桶边上，椅子的一侧和垃圾桶之间有一个很小的空间。Grant正把自己挤在里面。Bucky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Grant。”他张开双臂，Grant把自己抛了进去。Bucky长长地叹了一口，他的心跳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减速了，他拿出手机给Steve打了个电话。等他们回到那个体育用品商店的时候，Steve正站在门口绞着自己的手。

“Grant，”他一看到他们就叫了一声，一只手放在Grant的后背，头抵着Bucky的头，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哇哦，可真把我吓坏了。”

“他也有点被吓倒了。”Bucky尽力挤出一抹微弱的笑容。这简直是太轻描淡写了。Grant死命地抱住Bucky的脖子，他那么用力，Bucky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留下淤青了。“没事的，孩子。我现在找到你了。”

“很可怕吗？”Steve一只手在Grant的背上上上下下地摩挲着。Grant靠着Bucky的肩膀点了点头。

“好吧，”Bucky叹了口气，“我猜在短期内我们都不用担心他会再次乱跑了。”

“他在哪？”

“在一把椅子和垃圾桶之间。Steve，那边有一大堆椅子。那种，扶手椅。看上去真不错。那是干什么的？”Bucky冲着那个方向指了指，搁在Grant屁股上的手想换换重心，但这只换来Grant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是按摩椅，”Steve说，“你放进去二十五美分，它就会帮你按摩。”

“那为什么放在那里呢？”

“我也不知道，”Steve坦承，“我也不想去问别人。”

他们都快走到车边了才反应过来他们什么都没给Sam买。但Grant终于决定现在打破沉默，他响亮地哭了出来，他们就这么站在马路边，被不耐烦的购物者们撞来撞去。

“我可以迅速跑进去，”Steve出了个主意，一边闪过一个本来可能会击中他胸骨的手提包。

“不要走！”Grant哀嚎了一声。Steve在这个状况下完全束手无策。有人因为他们挡在商店正门口的马路边上而不高兴地冲他们咂了咂嘴，Steve只好面带歉意地冲他示意了一下。

“我们可以给他一张生日卡片。”Bucky也开始想办法。Grant抬起头，直直地对着他的耳朵开始尖叫，Bucky皱起了脸。

“我们可不是这种朋友。”Steve表示反对，有人因为撞到了他身上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们可以迟点再回来。”Bucky开始在人群里挤出一些空间，好继续往前走。

“他的生日就——”

“看在上帝的份上，上网给他买点东西！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很显然因为被他们挡了路而非常恼火的路人叫道。Grant因此叫得更响了。Bucky恶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而Steve则对着他们身边的人开始道歉，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们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在网上买好了礼物。Sam非常喜欢那块手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