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Steve最配的只有Bucky
与Bucky最配的只有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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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无差】我们(1)

原作者:Squeaky

原链接:The Idea of Us (is stronger than we are)

原系列:Already Where You Belong 吾心归处 Part1

授权:



退休警察Phil和他收养的麻烦少年们之间怎样慢慢组成一个和谐家庭的故事。但这做起来可没听上去那么简单。


故事尚未完结,目前涉及到的主要CP有Stucky、鹰寡、铁辣椒、幻红。先上个图吧

警示一下,都是未成年人在早恋,全部CP都未成年!Bucky前期轻微自闭。文中会涉及到一些过去的虐待儿童和家暴提及,请注意。

不适应的可以直接点叉了,说真的,我知道那种踩雷的痛苦,save yourself some trouble!

这会是比较平淡生活化的长篇,想看情节波澜起伏的也可以趁早点叉,免得失望!


下面译者的废话,可跳过

怕拖延症把这篇文end在我的脑海里,先放一些上来。注意,原文还没写完,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惊吓,应该没有。四篇文现在有二十多万字,慢慢翻,听作者的口气,感觉后面还有很多故事,尽量不坑。有看我之前翻译的长文的GN知道我可能会比较拖拉嘿嘿,不喜欢等的可以养肥了完结再看。不过原文语言很简单,感兴趣的可以去看原文,给作者点赞。

目前第一部还没怎么涉及CP,算全员向的,也不知道该打什么tag,干脆就不打了,等第二部涉及Stucky时会打一下。其实全篇涉及到Stucky的部分并不算多,勉强五分之一,毕竟是讲一大家子的事情。之所以想翻,是觉得这篇平淡却透着真实,每个角色的刻画在我看来都尽量贴近了原作。在一个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里,他们是怎么吵吵闹闹地在Phil爸爸的带领下在把这个大家庭变得越来越温馨的呢。又及,第一部巴基实力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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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退休的前纽约警察局警察Phil Coulson一直想要孩子,但这个愿望迟迟未能实现,直到一枚子弹几乎结束了他的警察生涯——还有他的生命。Phil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住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农场里,他欲为人父的梦想也马上就要成真了。

但麻烦少年之所以是麻烦少年,这是有原因的,即使是最称职的新手爸爸也会忙不过来...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买马呢,Coulson先生?”女孩一边专业地刷着马儿的鬃毛,一边问道。

前纽约市警察局(NYPD)警察Phil Coulson停下了打扫马厩的动作,带着手套的手按在干草叉杆子的顶端:“我猜我刚刚买的这两匹已经足够了吧,Potts女士。拜托,请叫我Phil。”

她抬头对着他笑了,草莓金色的头发在透过谷仓敞开的门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现在还是初夏,但他已经可以看到她脸上的雀斑变多了起来,散落在鼻梁两边,让她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她马上就要十五岁了)还要年轻。他不禁回给她一个微笑。

“拜托,请叫我Pepper。”她用和他一样正经的腔调回道,然后大笑了起来,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戏弄,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住在这农场的一年里,他开始越来越喜欢Pepper。Potts一家是他在达确士县的这处郊外农场最近的邻居,Pepper从他一搬过来,就主动来跟他交好了。

她是他最终决定为这处农场空置的马厩添几匹马的原因,他为此放弃了原本游泳池的打算,改成了建一处户外围场和可以供马儿休息的谷仓。简单地说,他喜欢她的陪伴,而她喜欢马,所以这决定做起来其实挺简单的。

更复杂的原因是,在过去这一年时间里,她的存在让他想起了某些事情,某些因为妻子的早逝和三十年的警察生涯让他几乎忘记的事。

Phil真的很喜欢孩子。他一直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自顾自地笑了笑,叉起另一簇脏兮兮的干草,把它们放进了一旁的独轮手推车里。他确实很享受自己曾经的警察生涯,也知道自己作为NYPD警探的工作让他有所作为,但他并不为自己退休的决定感到遗憾。特别不会因为这个决定给他带来了许多其他可能而感到遗憾。他又叉起一束干草,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Pepper看向他:“你的肩膀还好吗?”

Phil转了转右手臂,因为感觉到自己右肩关节处的扭动而再次皱起了眉头。那颗结束了他警察生涯的子弹最终碎在了他的肩胛骨里,割裂了一处动脉,几乎让他丧了命,但他现在基本可以让手臂运用自如了,所以他猜自己也不能抱怨什么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处伤疤的存在了,虽然因为今天穿着无袖衫(因为天气太热了),那个伤疤清清楚楚地显露了出来。“没事的,”他说,“但我猜我的胳膊明天会很酸。”

“你需要拿冰敷一敷,”Pepper老练地说,转过来对着他,他在她那美丽的脸上看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知道的,如果你雇我来全职照看你的马的话,你就不会因为打扫马厩而伤到肩膀了。”她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可惜被脸上灿烂的笑容毁掉了那副算计的表情,很显然她很满意自己的聪明。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也许我会这么做的,Potts女士,我是说,如果你不会要价太高的话。”

“哦,你会雇得起我的!”她兴奋地跳了起来,惊得马儿喷出一口气,让她抖了抖,“我会做得很好的!我每天都会来打扫马厩,带Beauty出去兜圈......”她还特意拍了拍马儿的脖颈强调道,“带Ginger去围场,还有其他事情!”

Phil假装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每天打扫马厩,带两匹马去围场兜圈听起来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小的工作量,”他有些嘲弄地严肃说道,“我不确定你能不能胜任。”他当然是在说谎。他知道即使没有他的帮助,Pepper的勤奋和体力也足以照顾好两匹马。“万一我以后买来更多的马怎么办?”他摇了摇头,“你不可能照顾好所有的马。”

“这个嘛,我会有人来帮我的,”她自信满满地说道,还翻了个白眼表明自己知道他是在和她开玩笑,她转身重新面向Beauty,开始刷起它的肩隆,“所以即使你再买马,我也能搞得定。”

“我不会再买马了,”Phil马上说道,“而且谁说过我要帮你了?如果我花钱雇你的话,我可不会来帮你了。这样的话谁来雇我呢?”

Pepper笑了起来,轻快的、开心的笑声:“我不是在说你,我在说你的孩子们。”

Phil僵在了原地,把干草叉横放在了手推车上:“什么孩子?”

“你从领养机构带来的孩子啊,”她说,没听到他的回应,她转过头来看向他,“你知道的,有人在几个月前曾经来对你做过家庭情况调查?”

他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那位女士?Melinda?她在跟你谈过话之后在谷仓里找到了我,问了我大概一千个问题,”Pepper耸了耸肩,“她人看上去挺好的。”

Phil再次眨了眨眼睛:“你和Melinda谈过话?”

“是的,”Pepper说,“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吗?”注意到了Phil呆愣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她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友善,我对你成为一个爸爸的角色有什么看法,还问我你有没有问过我,你知道的,什么不合适的问题之类的。”她再次耸了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吞咽了一下:“你都告诉了她些什么?”

“哦,我说你是个恋童癖,还有我被你糟糕的脾气吓得要命。”她状似轻松地回答,被Phil的表情逗得大笑了起来。

“刷你的马吧。”Phil在Pepper响亮的笑声里嘟囔道。



Natasha

那辆车在Phil把最后一叉干净的干草垛放进Beauty的马厩里时停了下来。

“是谁啊?”Pepper对他皱起了眉头,把挡在眼前的一束头发拨到一边。她的手套在额头上留下一抹黑痕。

“我也不确定。”Phil喃喃着把干草叉支了起来,朝谷仓门走去,Pepper跟在他的后面。

他马上就认出了那辆黑色的SUV。他拿掉了手套,把它们塞进了后口袋里,双手叉腰等着不速之客从车里出来。

一个戴着一只眼罩、阴沉沉的高个子男人从驾驶座那边开门出来了。他的黑色长外套在腿边上打了个旋,停在他那双沉甸甸的黑色靴子边缘。和他一起来的女人也从乘客座位下了来。那个严肃的女人有着一头黑长发,穿着一身西装,她的打扮更适合出现在曼哈顿的董事会上,而不是这间波基普希的农场里。她下车后就去后座拿什么东西了。

“如果我早知道你们要来,”Phil摆出了他最柔和的表情,“我就烤一个蛋糕了。”

“我更希望你能先洗个澡,Cheese。”那男人回道,他阴郁的表情更明显了。

Pepper看了看他,又看了看Phil,瞪大了她的蓝眼睛。“你认识这个男人吗?”她低声问道。

那个男人三大步就消灭了自己和Phil之间的距离,把他拉进一个骨头都要被捏碎的拥抱:“很高兴见到你,Phil。”

“我也是,Nick。”Phil回抱了他。

“你认识这个男人?”Pepper用她正常的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男人’,”Phil转向她,“是我的前上司和最好的朋友,NYPD副局长Nick Fury。”

“很高兴认识您。”Pepper冲Nick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也是,”Nick严肃地向她打了招呼,“那么你一定就是那个Phil一直在邮件里提到的Virginia Potts了。”

“是的,先生,”她说,“但是我的朋友们都叫我Pepper。”

“哈,”Nick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身面向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女人,她现在已经站在他身边了,“我想你已经认识Melinda了。”

“嗨,Melinda!”Pepper笑了起来,冲她招了招手,Melinda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Pepper。”

“May女士,”Phil握了握她的手,“很荣幸。”

“Phil,拜托,”Melinda冲他笑了,“我们认识太久了,早就不需要这种客套了。”

“你现在是我的申请管理人了,”Phil说,眼睛里泄漏出一丝笑意,“我正试图给你留下好印象。”

“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给我留下好印象了,那时候你还是‘特殊受害者’组(SVU)的探员,”Melinda说,“这正是我们这次拜访的原因。”

“我也并不认为你们大老远从纽约开车过来只是为了礼节性的拜访,”Phil说着低下头去看那个半藏在Melinda大腿后面的孩子,他瞪大了眼睛,在Nick和他的申请管理人之间看来看去,“这么快?”

他可以感觉到Pepper在他身边迸发出兴奋的光芒:“那是你的女儿吗?”

“她是一个特殊案例,”Melinda说着把手放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看向Nick,“Nick会解释的。”

“两天前那个晚上的毒品突查,”Nick没说什么废话,“警员们在她母亲的尸体边发现了她。她的母亲死于服药过量。”他在Pepper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后继续道,“她的母亲来自俄罗斯。还不知她目前最近的血亲是谁,我们也没能从联系上的俄罗斯部门处取得任何帮助。”

Phil跪了下来,他现在和那女孩一样高了。“我为你感到抱歉。”他低声说。

“她今年十三岁,没有亲人,没有显示曾经接受过正式教育,她的母亲因为吸食违禁药物死亡,我们还不清楚她会不会讲英语。”Melinda摇了摇头,“她现在是我们‘最难安置’名单的榜首。所以我和Nick才会把她带到你这来。”

“让我们直截了当吧,她的母亲惹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人,”Nick补充道,“把她带离纽约是个不错的主意。”

Melinda低头看向那个女孩,带着同情的神色,揉了揉她的后背:“她现在孤身一人,一无所有。”

Phil点了点头,眼睛还看着那个小女孩。当他提交领养申请的时候,他特意要求可以领养那些纽约领养机构认为‘最难安置’的孩子。那些因为年纪偏大,有兄弟姐妹,或是因为行为有问题而比其他孩子更难获得领养家长们青睐的孩子。那些比起更容易被一般人领养的孩子们更需要他的孩子。

女孩子动了动,她现在直直看着他了,脸上混合着一种奇怪的害怕又叛逆的神情。她长得非常漂亮,大大的绿色眼睛,苍白的皮肤,红得像血一样的及肩卷发。

“她好像不会讲英语,”Melinda在女孩没有回应Phil的哀悼时又重复了一遍,“她只会讲俄语,好吧,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这个。”

“该死的,”Phil低咒了一句,他抬头看向Melinda,觉得有些难以从女孩直勾勾的眼神里移开目光,“我一点儿也不会讲俄语。”他又重新看向那个女孩,声音放低,眼神也柔和了起来,就像他过去在SVU工作时和孩子们在一起时做的那样。“你好,”他说,“我的名字是Phil。”他边说边按着自己的胸口,然后特意指了指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慢慢眨了眨眼,她的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他的脸上,然后又移到Pepper身上,又收了回去,但是一直令人紧张不安地没有说话。

Phil抬头看向Melinda,后者耸了耸肩。“她和我们找来的俄语翻译之间的交流也不是很多,”她说,“但我们确实知道她叫Natasha。”

“你好,Natasha。”Phil说,冲她笑得尽可能地亲和。但是Natasha还是面无表情。

Pepper上前来,也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把她脸上的一簇头发拨了开。Pepper淡金红色的头发和Natasha深红色的卷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开朗的笑颜和女孩封闭的恐惧表情也是一样。“你好,Natasha,”Pepper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道,“Я говорю некоторые России.”

三个大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说什么?”Nick的问话和Phil的“你会说俄语?”同时响了起来。

“是的,”Pepper说,就好像一个来自波基普希的年轻女孩的第一外语是俄语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一样,“我的奶奶是从俄罗斯来的。我小时候就学了点,在上初中的时候上过课。我觉得等我有一天成为某个跨国商业巨头公司的老板时,会很有必要掌握这门语言。”

Natasha现在看着她了,她绿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因为Pepper的语言能力瞪得和她们身边的大人一样大,像漫画里一样。然后她突然迸出一大段话。

“哇哦!”Pepper用英语叫道,然后叫了句像是俄语的“讲慢一点!”因为女孩快得像闪电一样的语速减慢到了正常水平。

“她说,呃,她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Pepper说,专心地咬着她的下唇,“她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呃,叔叔?我猜她是说叔叔。也许可能是其他的。她想知道Nick和Melinda想让她做什么。”她说完看向Phil,蓝眼睛里突然浸满了哀伤,“她还想知道她妈妈怎么了。”

Phil闭上了眼睛,几乎要被Natasha的困惑和悲痛压倒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告诉她,”他说,“告诉她她妈妈已经死了。”他说,“也许从这开始是最好的。”

“好吧。”Pepper说,又咬了咬她的嘴唇,一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翻译已经告诉过她这个了,”Melinda说,“我们没有瞒着她。”

“我当然相信你们没有,”Phil的眼睛没有从Natasha身上移开,听着Pepper有些犹豫地讲完了,“但有时候,你得多听几遍那个坏消息,才能真正地相信它。”

Natasha眯起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用俄语对Pepper讲了几句话,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话。

“她——她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Pepper又重复了一遍,“她想知道你是谁,想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些去找她妈妈的男人一样。”Pepper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有些困惑地看着Phil,“她用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单词描述那些男人和她的妈妈。”

“没关系的,我们知道她的意思,”Nick说,他的脸色比平常还要阴沉,“请用你知道的最坚定的方式告诉她不是。”

Pepper重复了一遍Nick的要求,边说还边打手势,然后又讲了一串话,边说边依次指着Phil、Melinda和Nick。“我告诉她说你是她的新爸爸,”Pepper说,唇边带着一抹微小却骄傲的笑容,“这没错,对吧?”但是大人们都没有说话,所以她等了一会儿,补充道,“我是说,所以你们才会带她来这里,对吧?好让Phil可以当她的新爸爸?”

Phil舔了舔嘴唇。“告诉她没错,”他说,“告诉她,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看看我们是不是合得来。告诉她,我向她保证——”Phil说着把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深深地看进Natasha的眼睛,想试着用他话里的真情实感说服她,“我向她保证,她在这里会很安全的。没有人可以碰她,或是试图带走她,或是对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Phil可以感觉到自己话里的真挚,感觉到他在看着她的时候,胸中溢出来的保护欲。突然,他意识到,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那个他等了一辈子的孩子,“告诉她,说我发誓我会保护她的安全,誓死保护。”

“我觉得我翻译不了全部的话。”Pepper说。

Natasha看着他,她绿色的眼睛若有所思。“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纯正的英语不带一丝口音。

“我发誓。”Phil说,微笑着看着她。

突然,Natasha就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她这个拥抱带来的冲力让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真的想当我的爸爸吗?”她靠着他的脖子低声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Phil也低声回她。

“好吧,这比我想象得要好。”Melinda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车,“我去车里把文书拿出来。”

“这孩子竟然一直会说英语,”Nick敬佩地摇了摇头,“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真是太棒了!”Pepper兴奋地嚷嚷道。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咧着嘴看着Phil继续抱着Natasha。“那么,”过了一会儿,她说道,看向那辆巨大的SUV,就好像Melinda会带着另一个孩子出现一样,“你会有几个孩子?”

“是啊,Phil,你会有几个孩子?”Melinda也问道,她拿着一堆文件回来了,Phil知道他得一一签好字,寄给他的律师。

“我不知道,”Phil说着移动了一下Natasha,好让她继续靠着他,但又能看着所有人,“你的登记表里有多少麻烦儿童呢?”

Melinda和Nick对视了一眼,然后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表情很严肃:“你想要几个?”

Phil叹了口气。“Pepper,”他说,“我想我们要去买更多的马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Phil。”

Phil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有多糟糕?”

Sam Wilson,Natasha的心理辅导师,意味深长地耸了耸肩:“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但也不是我期望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应该有的。”

Phil正坐在Sam办公室里的一个巨大的皮沙发上,Sam的办公室坐落在离Phil农场最近的小镇一条古朴主街道的古董店楼上。Natasha坐在等候室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一本杂志。Phil透过他留着的那条门缝里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

“我看得出来,”Phil说,“她在家里绝对没有为此难过什么的。”

“她在这里也没有,”Sam说,“她很开心地谈论你,Pepper和农场,她的菜园和马儿们,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提到过她的母亲。一次也没有。”

Sam是一个高个子的帅气男人,长着一张和气的、看上去就很坦率的脸。Melinda的一些同事们强烈推荐他,而Natasha之前也总是很乐意来这里。Phil没有问她太多关于他们的谈话,他想尊重她的隐私。他猜测她和Sam应该已经建立起比较好的关系了。

“我得告诉你,我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够蠢的,竟然觉得她这样的状态很好。”Phil说,“她很好相处,我猜我是不想仔细思考这背后的意义才会那么觉得。”

Sam耸了耸肩:“听起来很有道理。谁愿意自找麻烦呢?但是你肯定感觉到这背后有问题了,鉴于你把她带来这了。”

“那是因为她表现得太好了,”Phil透过门缝看着他,若有所思道,“我有很多和孩子待在一起的经验。一开始是我的侄子侄女,后来我在SVU工作的时候也碰到过,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表现得这么好的孩子。至少我记不得了。”

“这是一种应对机制,”Sam说,“这孩子并不蠢,相反,她非常聪明。她知道她现在需要你给她提供吃穿住行,如果她惹火了你,这种保障就会消失。”

“我永远不会那么做的!”Phil表示抗议。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Sam马上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让他好过了一点,“但是她不知道。在她的认知里,一旦她让你生气了,她就会被扫地出门。”

“上帝啊,”Phil低叹道。他抬头看向Sam,“我要怎么帮助她?”

“给她时间,”Sam说,“保持现状,在她最终决定不这么像个规范机器人,开始探测你的底线的时候,也一直要保持温和镇定。哦,这会发生的。”Sam在Phil露出那种表情时补充道,“一旦她开始有点信任你了之后,她就会开始让你讨厌她,就为了看你是否还愿意留着她。”

Phil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要未雨绸缪了,我猜,”他站了起来,“好吧,再次谢谢你,Sam,我们下次——”

“等一下,”Sam说,“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Phil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看看这些。”Sam说着递给Phil几张纸。它们因为主人不吝啬的厚厚一层颜料而显得有些黏腻。画上用上了蓝色、绿色、淡红色和黄色。夏天的颜色,Phil这么想着。

他抬头看向Sam:“它们看上去令人心情愉快。”

“没错,从表明上来看,”Sam说,“但这些画的意义并不止于此。你看这里,”他递给Phil另外一张,“这张是我在她还没来得及用颜料盖住之前留下来的。”

这幅画是用粗粗的黑色和红色马克杯画出来的,画上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半裸女人,两根手臂上都插着注射器。她大张着嘴巴,舌头伸了出来,她的双眼也圆睁着,虚空地瞪大着。从那女人手臂针管处滴出些血来,地板上有更多的血。这幅画面阴暗又怪异,和明亮的色彩没有半分关系。

Phil清了清嗓子:“这是Natasha画的?”

“是的,”Sam说,“我猜其他被掩盖住的画和这幅大同小异。象征意义很明显。”

“很强大,”Phil表示赞同,“就像她用阳光和快乐掩盖她母亲的死亡一样。”

“哦,是的,”Sam点了点头,“她知道她的妈妈其实已经不在了,但是她非常、非常努力地假装事实不是这样的。她用快乐的样子来掩盖。”

Phil吸了一口气,视线还停留在那幅画上:“我应该怎么做?”

“就像你现在做的那样,”Sam说,“给她爱,给她提供安全感,在她倾诉自己的感受时认真倾听,当事情变得糟糕起来时,保持和善,但是要坚定立场。”

Phil冲Sam微笑了一下:“我想我能做到这些。”

“我相信你可以的,”Sam也回给他一个笑,然后他的表情变得再次严肃起来,“还有一件事,主动问她她母亲的事情。”

“我之前没这么做过,”Phil说,“我不想让她难过。”

“我懂的,”Sam说,“但是Phil,”他说着指了指那几张看上去太令人愉快的画作,“我觉得这孩子需要难过一些,你不觉得吗?”

“是的,”Phil吐出一口气,“我想你是对的。”


他和Natasha正坐在厨房吃饭,两个人在房子附带着的小小早餐桌上斜对角坐着。

他们安静地吃着早餐,不说话也并不觉得尴尬,Natasha弯下脑袋,检查着自己盘子里不想吃的蔬菜。她的挑食算是让Phil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正常状态。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Phil看着Natasha,在心里默默这么想着。“跟我说说你妈妈。”

她猛地抬头看他。她绿得惊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些让人读不懂的情绪:“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Phil试着让自己就像随便聊聊一样说道,“我想要听听她的事情。”

Natasha耸了耸一边瘦削的肩膀,又低头去继续挑蔬菜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嘛,”Phil说,“你可以告诉我她出生在什么地方?”

“在敖德萨边上的一个小镇,”Natasha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已经把这个故事听了无数遍一样,“她在我的外祖父母去世之后就来到了美国。”

“这对她来说真算是长途跋涉了,”Phil说,想起了Nick说的,他们找不到Natasha的任何亲属,“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Natasha看了他一眼:“她不是一个人的。我在她的子宫里。”

Phil因为她专业的生理词汇笑了出来,在心里记着要在下一次见到她的科学老师Jane Foster的时候跟她说一下。“我相信你的存在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说她是为了我才来美国的,”Natasha说着用手里的叉子戳了戳胡萝卜,“她不希望我在俄罗斯长大,像她那样。”

“她在这里的日子很艰难吗?”Phil是真的对Natasha妈妈的故事很感兴趣。

“我不是很清楚,”Natasha又耸了耸肩,“她从来都没有很详细地讲过这个。她只是说有些人并不是很好。”

Phil慢慢消化了Natasha的话,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她一直在用现在时态讲她妈妈的事。“Natasha,”Phil在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开口道,他的嗓子突然有点干,“你知道你的妈妈怎么了吗?”

Natasha抬头看他,她朝一边歪了歪脑袋:“和你知道的一样。”

“你觉得我知道些什么?”Phil说着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警察去我们家的时候讲的那些话。她和医务人员去了医院。我在这里待到她的身体康复了,她就会来接我。”

Phil觉得他刚刚吞下胃的那份食物像是变成了冰块。“Natasha,”他低声道,“你的妈妈已经死了。”

她瞪了他一眼:“不,她没有。”

“她死了,”Phil说,“她已经去世一个月了。她没有被送去医院医治。她的尸体——”

Natasha砰地把叉子扔到了桌子上,力道大到叉子都插进了木头里。“闭嘴!”

“我很抱歉,”Phil因为自己现在在做的事快要心碎了,“我很抱歉,Natasha,但是她已经死了。”

“闭嘴!”Natasha尖叫起来,从桌子边一下站了起来,盘子和椅子一起被带到了地上。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她房间的门被用力地关上了,窗户玻璃都震了震。

“进展得很顺利。”Phil嘟囔着,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已经过去两天了,”Phil对着电话那头的Sam说,“我该什么时候开始担心?”

“她吃东西吗?”Sam问道,“喝水吗?你有没有理由相信她也许会伤害自己?”

“吃的,喝的,我不知道。”Phil说,“我把吃的放在她的门外面,等几个小时后回来,那些盘子就都空了。她会在以为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去厕所,还有几次,我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到她在厨房,所以没错,她吃东西。也许不是很多,但她没有饿着。”

“这很不错,”Sam说,“那么她会自残吗?”

“我不清楚,”Phil说,“我是说,我觉得不会。我希望不会。但是我怎么知道呢?”

“她还在吃东西,这是个好的信号,”Sam说,“而且她并没有试图离家出走,这也是好的信号。很显然,她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安全,即使她气你把真相告诉了她。”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Phil说,皱起了眉头,尽管Sam看不到,“好吧,我在乎。但是我只是希望她一切都好。”

“我知道你在乎,”Sam说,“她完全是你的首要考虑,但是如果我们爱着的人对我们也抱有同样的爱意的话,那感觉总是好的。”

Phil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我爱她?”

“你不爱她吗?”

“不,”Phil说,感觉到了话里的真情实意,“不,我当然爱她。我非常爱她。”

“那就给她一点时间,”Sam说,“会没事的。”

“好吧,”Phil回道,“Sam?谢谢你。”

“这就是你要付一大笔钱给我的原因啊,Coulson。”Sam说。


那天晚上,Phil去敲了她房间的门:“Natasha?晚饭好了。”

“我不饿!”

“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Phil说,听到她的声音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即使她是在生气地对他吼也一样,“我很想念你。”

“走开!”

“我知道你饿了,”Phil在门外说,“我也不能想象知道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会令你有多难过。但是你在房间里待着也不会觉得好受一点的。我希望你能出来。”

门内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沉重地砸在门板上的声音,像是一只靴子。

Phil叹了一口气:“我非常想安慰你,Natasha。你能让我进去吗?”

“不能!”她尖叫道。

“好吧,”Phil说,“那我就把你的晚餐放在门外面了,好吗?”

没有回应。


Phil第二天早上又试了试。

“我做了煎饼。”

“我讨厌煎饼!”Natasha吼道。然后是什么东西撞到门上,又反弹回去的声音,然后又是东西撞到门上的声音。

“ 还有巧克力碎片,你最喜欢的。”

“我讨厌煎饼!我讨厌你!”

“我就把它们放在门口了。”他把托盘放下了。


中午的时候,他在门外边留下了一个三明治和一些水果,然后就开车去了镇上,他得清清脑子。他最后去了超市,发现自己正在往购物车里放Natasha最喜欢的食物。在玩具的架子上,有一个可爱的小马填充玩偶,他也把它放进购物车里了。

“你不能通过贿赂她让她脱离痛苦。”Phil低声自言自语道,但他还是买了那个小马。


Phil又去敲了她的门。“已经过去三天了,Natasha。我真的觉得你是时候该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玩偶。

门那边没有声音。

“你现在很难过,”Phil说,“你也许在因为你妈妈丢下你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而感到痛苦和愤怒。”他因为那个‘一个人’的发音而喉头一紧,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他用脚把吃完了食物的托盘挪到了一边,坐了下来,直到后背抵到了门上。“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个,”他说,“但是我以前结过婚。”他吞咽了一下,没想到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再想起Audrey的时候仍然会感到如此刺痛,“她是个很棒的女人。漂亮,聪明......她曾经在马里兰交响乐团担任大提琴手。”

门那边传来了一点儿声音,就好像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凑到了门边。

“我从来都没妄想过像她那样的女人会愿意看一眼像我这样傻兮兮的巡逻警察,”Phil继续道,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他不禁笑了起来,他那个时候可真紧张,“但是她却注意到了我。我们结婚的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门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响动,然后是Natasha的声音:“后来发生了什么?”

“癌症,”Phil说,“我们结婚三年后,我们开始准备要孩子。她因为要做妈妈而非常高兴。她去医生那里做了个检查,确保她的身体状况适合怀孕,他们在那个时候发现了问题,”他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想起了因为那个诊断而来的痛苦,“她很努力地与病魔做斗争,但它太强大了。两年后她就去世了。”

“你想她吗?”

“每时每刻,”Phil在门外说,“即使她现在已经去世了二十几年了,我依然每天都很想她。”

Phil感觉到他身后的门转动了一下,他在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转过身去。Natasha就站在那里,从门缝里就只能看到一点儿的她。她看上去脸色苍白,精疲力尽,她的黑眼圈很浓,眼圈还红着。“我想我妈妈。”她轻声说。

“我知道你想念她,宝贝,”Phil伸出双臂,“过来这儿。”

“好吧。”她点了点头,打开门过来跟他一起坐到了地板上。他把那只小马玩偶放在她的大腿上,伸出手臂圈住她,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在她开始哭泣的时候抱住了她。

“我妈妈死了。”Natasha抽抽噎噎地抱紧了玩偶,“我妈妈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你不是一个人,”Phil反驳道,“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呢,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的。”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把她像个小宝宝一样在怀里颠来颠去。

她靠着他的胸口又哭了起来,整个身体因为怒气和悲伤抖了起来。Phil就那么抱着她,让她尽情哭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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