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Squeaky

原链接：Sing Your Song (I'm listening)

原系列：Already Where You Belong 吾心归处 Part2

授权及前文见：【1】【2】【3】【4】

注意事项：

故事尚未完结，目前涉及到的主要CP有Stucky、鹰寡、铁辣椒、幻红。

警示一下，都是未成年人在早恋，全部CP都未成年！Bucky前期轻微自闭。文中会涉及到一些过去的虐待儿童和家暴提及，请注意。

不适应的可以直接点叉了，说真的，我知道那种踩雷的痛苦，save yourself some trouble！

这会是比较平淡生活化的长篇，想看情节波澜起伏的也可以趁早点叉，免得失望！

Phil的新家庭目前为止都其乐融融。欢乐和谐到Phil被请求再领养一个孩子：十六岁的James Barnes。James自从十年前那场惨烈到让他不再开口说话的事故起就一直待在‘最难安置’的榜单榜首上。他再也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

Phil把James带进了这个大家庭，满心希望他和他的其他孩子们：Natasha、Clint、Steve和Tony能给James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好让他忘记悲惨的过去。但他没能预料到的是James的沉默让其他孩子感觉到了不安，他也没想到James的到来竟然那么快地让一切都开始土崩瓦解......

“所以说，你真的是为了小James来的？”Zola夫人问道，边说还边用她白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脸。

“是的。”Phil回答道。他用余光看着那个‘小James’在白得要命的厨房里晃悠着。在一个没经过特殊训练的观察者眼里，James看上去好像完全忽略了他那基本上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的养母和坐在厨房桌边的另一个人。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但Phil在NYPD当了二十三年的警察，最后的十五年里，他甚至是作为一名探员在各种案件部门都待过。他可以看出James那过大的连帽衫下紧绷的肩膀，还有他那微微侧着、想要听清楚自己身后对话的脑袋。James很显然在注意他们的动静，不管他的外表怎么表现得像是漠不关心这一切。

“我不会说我会想念他。”Zola夫人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茶。Phil也喝了一些她准备给他的饮品，就只为了表现得礼貌些。茶还没有泡入味，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淡而无味。

“哦？”Phil才在Zola夫人的房子里待了没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不敢相信儿童保护机构竟然会觉得她能照顾好James，就算是短期也不合适啊。很显然Melinda并没有参与到这个最初的安排里，要不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它发生的。

“是的，”Zola夫人继续道，小心地把杯子放回到茶托上，还调整了一下杯子的位置，好让花纹和茶托上的对齐，“他的沉默很......”她停了下来，想制造一些戏剧效果，“令人不安。”

从她的肩膀上方，Phil看到James去冰箱里拿了牛奶出来，又从壁橱里拿了一个杯子出来，小心地倒满了杯子的三分之二，然后把牛奶又放了回去。他的手臂从左手肘下面就没了，但是他的动作和双手健全的人一样优雅。

“我可以理解。”Phil说，他强迫自己不要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双臂抱胸，强迫自己要随意地把双手搁在桌子上，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和。友好点！他这么提醒自己。要是在完成交接之前就和Zola夫人起冲突的话，对James没什么好处。

Phil还在看她背后的James，他现在拿出了一罐花生酱和一个碟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子，小心地准备给自己做一个三明治。他表现得还是像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哦，是的，”她点了点头，“比你想象得到的还要严重。”她叹了口气，“在我的Arnim去世之后，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小男孩或是小女孩能和我作伴。我真是倒霉，被分给我收养的这个小男孩比任何人能想象的都要更受损严重。”

Phil的眉毛垂了下来：“你觉得James受损严重？”

“显而易见的，”她哼了哼，“我是说，他的手臂已经很难搞了，更别说他一直不说话......”

“James不说话是因为他小时候受到的创伤，”Phil干巴巴地说，“这是一种应对机制。不是‘受损’。”

她又哼了哼：“随便吧，那可真是怪异。”

在Zola夫人坐着的椅子后面，Phil看到James因为她的话僵了一下，然后把他拿来往面包上抹花生酱的刀子小心地放下了。Phil可以从他背影的每一根线条感受到他的受伤和愤怒，他用上了所有自制力才控制自己不要冲过去安慰那个男孩。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相信那肯定很艰难。所以我很高兴能从您手中接他过来。正像James的案例负责人告诉您的那样，我相信她肯定跟您讲过，我就喜欢他这种有点历史问题的孩子。要是您愿意，我想现在就帮他收拾一下行李......”他准备起身了。

“我猜他是脑子坏掉了。”Zola像是没听到Phil的话一样继续说着。

Phil重新坐回到他的座位上：“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坏掉了，”她重复了一遍，“你知道的，脑子有问题？我猜是在他的父母去世的时候——可怜的人啊——把他的脑子撞坏了。”

“不，不是这样的——！”Phil叫道，与此同时，James，他显然是故意的，拿起杯子，转向他们，把杯子掉到了瓷砖地板上。

“上帝啊！James！”Zola跳着站了起来，尖叫道，“笨手笨脚的！”地板上都是玻璃碎片和液体，牛奶妥帖地流进了瓷砖缝隙里。“他每天都要打坏点什么东西，”她边说边去柜子上拿纸巾，“如果这都说明不了他的脑子有问题的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证明了！”

James正在桌子旁边，他的鞋子和牛仔裤的裤脚被溅上了牛奶。他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除了这些，他表现得像是Zola夫人并没有在他旁边收拾着玻璃碎片和牛奶一样。

Phil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你好，James，”他说着站了起来，James看向他，他眼睛里的受伤和愤怒显露无疑。“我是Phil Coulson，我将会成为你的新爸爸。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Phil停了下来，James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就离开了房间，很用力地踩过玻璃和牛奶混合物的地板离开了。

“和他说话毫无意义，”Zola夫人说，蹲在地上仔细地擦着牛奶，“他理解不了。”

“哦，我想他完全能理解我的话，”Phil有些开心地说着朝楼上看去。他可以听到楼上的某个房间里抽屉被用力关上的声音。他赌上他那块有点年头的奖章，这是James在收拾行李。“我想他什么都能理解。”

“好吧，祝你的运气比我好！”Zola夫人喊道，站了起来。

“我也希望，”Phil说，“我也希望。”

James不喜欢坐在车子里。

他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是Phil几乎马上就发现了这点；男孩一坐在后座上就好像整个人缩进了自己的世界，他把背包放在大腿上就好像那是什么安全毯，他抱着它就好像那是什么可以保护他不被这个世界伤害的盾牌。

当然，他紧紧闭着的双眼，和他不由自主晃动着的身体（虽然很细微但是Phil还是注意到了），也够Phil看出这点的。

Melinda六个星期前给Phil的文件提到James在六岁的车祸里失去了一只手臂，那场车祸还带走了他仅剩的亲人们。所以认为James现在碰上了什么会激发他的触动点也不是什么需要逻辑思考的判断。

“James。”Phil轻声说，他蹲在后座边，扶着开着的车门让自己保持平衡。

正如Phil可以预见到的一样，他没给他任何回应。James刚才已经在Zola夫人的家里表示得很清楚了，他不会和其他人互动，他游走在他们的对话外，完全不参与。

但Phil也注意到了James对Zola夫人的麻木做出的反应，他知道这个孩子并没有他想表现出来的那样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James，”Phil又叫了他一声，James紧闭着眼睛，细微晃动的姿势没有改变，Phil看出来光靠语言是没办法触动他的，“我现在要碰你了。”他说，模仿着三十年前还是菜鸟警察时他的‘使用暴力’指导手册里的话。即使James仍旧闭着眼睛，Phil还是慢慢伸出手把它们放在了James的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气让他能感觉到，但又没用力到会弄疼他。

James的眼睛一下子张开了，看向Phil的眼睛。

“你很安全，”Phil说，尽可能在这四个字里注入满满的确定和镇定，“我叫Phil，你现在正坐在我的后车座里，你很安全。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的。你没事了。”

James的眼睛是灰色的，像冬天的天空一样深邃又难以穿透，有那么不安的一瞬间，Phil觉得他要陷进去了。James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慢吞吞的，然后垂下了他的视线。

就像一头野生动物，Phil马上联想到，然后甩掉了这个想法。James不是动物。他是一个年轻男人，是个孩子，深深沉浸在他痛苦的、偷取了他声音的过去里。

“你很安全。”Phil又重复了一遍，希望就算他听不进去他的话，至少也能感受到他镇定的语气。Melinda告诉过他，说他在六岁后遇到的人里，没人能确定他的母语是什么，但也许是英语吧。在这个时刻，Phil非常希望这个猜测是对的。

James的视线重新回到了Phil身上，然后又移开了。他轻轻动了动，又微微歪了歪肩膀，但也够Phil接收到要把手从他肩膀上移开的信息了。

“你不想被别人碰到，是吧？”

James扫了他一眼，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睛和他视线相触了一下就移开了。

“你想从车上下来吗？”

James没有看他，他看向那栋他们刚刚出来的房子，低下了头。

Phil眨了眨眼睛。“James，”他重复了一遍，“你想从车上下来吗？”

James的视线再一次回到那栋房子上，然后又垂下了眼睛。

Phil舔了舔嘴唇，回想着刚才James重复的动作是什么。“你在担心如果你从车上下来了，你就得待在这里了对吗？”

他又扫了他一眼，虽然动作迅速，但他确实扫了他一眼。

Phil感觉到了一阵惊喜，他尽可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不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James听得懂英语，他还回应了他的问题。他的视线扫过来就是‘是的’的意思。他们确实是在交流。

“我想我弄明白了，”他跟James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继续用眼睛来回答我‘是的’和‘不是’，好吗？”

他又扫了他一眼，Phil咧开嘴笑了。“好的，”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车里面，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想待在这里。那么，”他停了一下，想试着组织一下自己的问题，“是车的问题吗？”

他没有看他。

“好吧，”Phil说，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年纪大了，这么长时间蹲着真受不了，二月中的气温仍很低，但他不想打断他和James现在这不堪一击的对话，“如果问题不是车子的话，那是车后座吗？”

他扫了他一眼。

“好吧，”Phil说，他现在真的开始兴奋了。他们在沟通；也许这行得通，“如果你不喜欢坐后座。那坐在前座可以吗？”

James从后座下来了，干脆利落地绕过Phil蹲着的地方，坐进了副驾驶座，他拉开安全带，利落地用一只手扣好了。

“好的，算你回答了。”Phil嘟囔着绕过车子坐进了驾驶座。

他也扣好了安全带，打开了引擎。“我想我们开了个好头，”他冲着James笑着说，启动了车子。James没有看他。他扭过头看向窗外，Phil只看到他的后脑勺。“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很显然，波基普西的回程会无比安静。

正如他意料到的那样，James在整段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和这么一个异常安静的人在一起有些尴尬。James好像甚至知道怎么不发出声音地呼吸。如果Phil不是在不断侧头看他的话，他发誓他会觉得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James的沉默也不是完全无交流。在他开车的时候，Phil跟他说了农场里的其他孩子，他用余光看到James在座位上挪动了几下，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在Phil说话的时候会停在他身上。虽然只有一两下，而且还快如闪电，但他确实有反应。他被Natasha激发了，对Clint和Steve也颇有兴趣，也许甚至对Phil描述的Tony夸张的性格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甚至在Phil跟他说他们的马的时候，和他对视了整整一秒。这让Phil想用拳头打打气庆祝胜利。

Phil还知道了比起舞曲，他更喜欢另类舞曲，如果他小小抿起的嘴唇告诉了他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对乡村音乐完全无感。

但这还不够。在Phil无数不多的没把注意力放在路上的时刻里，他偷偷打量他的乘客。James的及肩长发完全没做任何造型。和Tony精心打造的‘我他妈不在乎’的发型不一样，James的发型确实就像他是任由他的头发长长，然后就把它忘了一样。但他的头发很厚、颜色很深，和他浅色的眼睛形成了很美的对比。事实上，这个男孩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很美。他异于常人的帅气，有一种四十年代电影明星的撩人的美貌，身体健美得像运动员。他快要和Steve差不多高了，身上的肌肉线条也流畅明了，就好像他花了很多时间做户外运动的那种。

或者，Phil这么想道，他也许在房间里跟着P90X*做了很多训练。不能直接问James关于他自己的问题真让他感到挫败。

Phil从James那里得到的微小的回应，他扫过来的眼波和垂下的视线，几乎给不了他多少关于James Barnes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信息，更别说告诉Phil要怎么帮他融入其他孩子中间去了。虽然搞懂了James怎么和人交流让他感到愉快，这实际上也说明了和这个男孩交流有多困难。Phil早些时候的欢欣现在慢慢地湮没了，他意识到了他让自己——和其他孩子——陷入了什么局面。

Phil看向James，后者再一次把视线投向了窗外，非常安静。“我要怎么帮你呢？”Phil嘟囔着，他的视线停在James的脸颊上，“我该怎么做？”

James一等Phil把车子在车道尽头的卡车边停下来就下了车。

他轻巧地颤抖了一下，让Phil想到猫咪在被吓到后都是这么颤抖好甩掉紧张的情绪的。就是在这个时候，Phil才注意到James正穿着他在Zola夫人的房子里穿着的那件过大的连帽衫。衣服的左衣袖在他的断肢下面打了个结。

“你的外套呢？”Phil问他。

没有回答。James只是用右手把背包甩上了左肩上，径直朝房子走去，让Phil不得不一路小跑跟了上去。他落后James几步进了门。

Natasha，Clint，Steve和Tony都集中在客厅里。Pepper也在那里，站在Natasha和Tony中间，手随意地搭在Natasha的肩膀上。Natasha有点拘谨，对这个新来的人持着怀疑的态度，Phil马上就在心里表达了Pepper在这里安抚她的朋友的感激。Clint和Steve站在一起，站在Tony的另一边。他一如既往地没有穿上衣，虽然现在还只是二月，房间里还带着些寒意。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James。

但是James没有看他们中的任何人。他看了一圈客厅，目光四散地把所有东西都扫了一遍。脸上一片空白，只有一处小小的变化显露出他的内心，他的眉毛微微下垂了些。Phil在车上已经观察他很长时间了，他的这一小小的皱眉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公告板上宣布了他现在有多害怕。

“James，”Phil大声说，希望能吸引到那些孩子们的注意力，“这些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其他孩子们。Natasha是那个娇小的红发女孩，Pepper是个子高一点的女孩子。Steve是那个金头发的，Tony是那个深头发的，没穿上衣的是Clint。”

James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证明他听进去了Phil的介绍。

Pepper好奇地看了Phil一眼，然后往前走了一步。“你好，”她热情地说，伸出一只手，“我是Pepper，我们都对你很好奇——”

他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朝窗户外面看去。

Steve皱起了眉头：“这很没礼貌。”

“Steve，”Phil温和地表达了不满，“James才刚到。给他一点空间。”他之前已经跟大家讲过James的选择性缄默症了，还跟他们解释了这让他和别人的沟通很困难，但是在他今天早上见到他之前，他也不知道James竟然完全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他没机会提早告诉大家James对外界的不感兴趣，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都迅速地被激怒了。

“我们给他空间了啊，”Tony说，“他有那么大的空间呢，他都和Chris Hadfield（*加拿大第一位宇航员）一样了。”他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James的后背。

“你好，”Clint走动了几步，走到了James身边，站到了他的视线里，但又隔了点距离，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威胁。Phil再次因为Clint对其他人的敏感而感到吃惊，“我是Clint，”他咧开嘴笑了，很具有感染力的那种，“你想和我睡一个房间吗？”

James看了一眼Clint，然后又别过视线，这个小动作太迅速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到。Clint因为James的没有回应整张脸都垂了下来，可真让人难过。

Tony也看到了。“别浪费你的时间了，”Tony双臂环在胸前，他那带点少年气息的帅气脸庞上带上了点阴鹜，“显然我们还配不上那里的独臂强盗。别浪费你的口水了。”

Pepper大张着嘴巴：“Tony！”

“怎么了？”Tony喊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别这么说，”Steve转向他，但是他的双臂也环在胸前，“我相信James很快就会意识到他这样很没礼貌。”

“够了！”Phil喊道。他最好还是尽早坐下来跟他们解释一下情况，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得让James在产生暴动之前离开这里。“Natasha，”他对这个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对James做出任何反应的孩子说道，“你能不能带James到楼上去给他看看——”

正像之前那样，James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穿过所有人，朝楼上走去。他的鞋子在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泥泞的脚印。

“我猜他并不需要帮助。”Natasha看着他上楼的身影挖苦道。

“哦，我想他需要很多帮助。”Tony厌恶地说。

在这一刻，Phil很难不赞同他的说法。

房子里有人。

那个管自己叫‘Phil’的人说过在他即将要待着的地方还有其他人，但直到Bucky走进客厅，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那里有人。有很多人。

Bucky的心跳加速，血液在他的耳边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有人就意味着好奇和问题，和其他他被期待着回答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明白，那些字眼都卡在了Bucky的喉咙里，就像一团带着倒钩的线团，一旦他往前推一点，那线团就要扎到他了；在他试图开口说话的时候让他呛到。

其他人想和他说话。那个高个子女孩（Pepper？）想和他说话，所以他跑去看窗户外面的东西了。然后那个没有穿上衣的男孩，（Clint？）也来和他说话，所以他就上楼了。

楼上没有人，让他感觉自己可以喘口气。

有一间房间上有一个标记写着‘别进来！’，所以他没有进去。他走进了第一个门上没有任何标志的房间。房间很大，窗户边上有一张床，阳光洒了进来，如果他从窗户上向外看的话，他可以看到马儿们在谷仓后面的小牧场奔跑着。

仅仅是看到马儿就让他镇定了一点。动物不需要讲话。他和它们在一起很安全。

窗边的床上有几样东西，所以他把它们拿开了，他脱掉了自己的靴子，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了床脚，躺了下来。

那段车程把他累坏了。Phil没说什么话，他甚至让他坐在前排。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他讨厌坐在后排。大多数人完全都不会注意到他。

但是Phil注意到他了。Bucky不是很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被人注意就意味着会被问问题。

他把手臂放在眼睛上，想清空自己的大脑。很久以前，有人告诉过他，清空大脑会让他好受些。有时候这个还挺管用的。

Phil问我问题了，Bucky这么想着，想起来他被邀请坐到车的前座去。

他闭上眼睛。他想起Phil问他问题了，但是他不需要Bucky讲任何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Bucky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睡着了，耳边还响着呼、呼、呼的心跳声。

“他还是很没礼貌。”Steve说，双臂环在胸前坐在沙发上。

Phil在James上楼后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很显然，（他真不想看到这样），他关于James选择性缄默症的描述并不足以解释这个男孩的行为。

“是的，那是很没礼貌。”Phil表示赞同，他小小地叹了口气，“但是他无意伤害任何人的感情。他的沉默是在保护自己。”

“但这保护不了他被揍上一拳，”Tony嘟囔着。他坐在Steve旁边的沙发上，双臂抱胸，阴沉沉地拉着脸，“该死的脑子毛病。”

“不准这么说！”Phil马上纠正了他，“James值得你的同情和尊敬，这种言辞是不被允许的。”

“随你的便。”Tony用力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Clint清了清嗓子，他感受到了Phil和Tony之间紧绷的气氛：“那么，他不说话是因为那样让他感觉更安全点？”

“没错，”Phil点了点头，“不管因为什么，开口讲话让James觉得很不安全，所以他不讲话。”

“但是他可以说话，如果他想的话，对吧？”Steve问道，他放开了自己交叉起来的双臂，朝前倾了一点。

“他当然可以，”Natasha带着权威说道，“他的嗓子没有问题。要不然你就会看到伤疤。”她站了起来，去站到Clint的身边，握着他的手。

Phil决定现在还是不要纠正她的医学知识吧，嗓子的问题有时候从外表看不出来：“从他的档案给我的信息，Natasha说的没错。他不说话不是身体的原因。”

“那他的冷淡又是什么原因呢？”Pepper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她的大腿靠着Tony的肩膀，“即使我和Phil在跟他讲话的时候，他对我们都完全没有反应。”

“是啊，”Clint附和道，“他理解我们的，对吧？我是说他说英语的吧？”他停了一下，“好吧，他显然不会说，但要是他能开口的话，他说出来的是英语吧？”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会说普通话的样子吗？”Tony嘲讽道，“这个胡克船长比Steve都白。”

Phil倒抽了一口气：“Tony。”

“你说‘比Steve都白’是什么意思？”Steve转向Tony道，“你在取笑我的爱尔兰血统吗？”

“上帝啊，”Tony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对什么事都这么严肃呢？”

“为什么你要这么带刺呢？”Pepper冲他皱起眉头，“我们都很难过。你没必要让情况更糟糕。”

“我不难过，”Clint对着Phil笑了，“我觉得他很好。”

“你该死的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Tony恶狠狠地问他，“因为你在建议跟他共享房间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你吗？”

“Tony说的没错，”Natasha说，“他无视你。那不好。”

Clint耸了耸肩。“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这里，”他看向Phil，“他只是需要时间，对吧？”

“是的，”Phil欣然附和道，“他还需要你们都记住，说话对他来说很可怕。这也就是说当你们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不会和你们互动，因为他不想回答你们。”

Natasha摇了摇头：“这讲不通。如果他不说话的话，他就不会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听着，那我们要怎么跟他交流？”

“是啊，”Steve点了点头，“我们就这么任他随处乱逛着无视我们，只因为他害怕吗？”

Phil张嘴准备回答，但是Tony插了进来：“就我来说，我不会让他无视我们的。这都是狗屁。”

“这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Phil觉得嘴巴有些发干，“我们不会任他这么无视我们的，我们要和他一起努力，让他感到安全。”

“是吗，也许我因为Luke Skywalker对我的沉默对待而感到不安全了，”Tony说，“也许被无视让我觉得非常不安全。也许某些人应该在把Groot带回家之前考虑到这个。”

“Groot会讲话。”Clint插话道。

“也许这跟你没有太大关系。”Pepper瞪了Tony一眼。

“是吗，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甜心。”

“Tony，”Phil恳切地说，“如果我事先问你——问你们所有人——是不是想要我再领养其他的孩子，我有种感觉Natasha将会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孩子。改变可能会很困难，James代表很多改变。但我相信我们可以应付这个。”

“我一定会想让你带Clint回家的，”Natasha看着Clint，眼里是赤裸裸的爱慕。她转头看向Phil，“我觉得这么说不公平。”

Phil又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说，在认识一个人之前，也许他的出现对你们来说会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在你们认识了他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相信你们和James之间也一样，等你们真正认识他之后。”

“也许那些马儿可以帮他打开心扉。”Pepper说。

“也许他会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把我们都杀了，”Tony瞥了一眼Phil，“他是个该死的一只手臂的变态，你完全不应该把他带回来的！”

“Tony！”Phil斥责道。

“给你，把我该死的手机拿走吧，”Tony站了起来，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扔给了Phil，“我才不在乎。”

Phil接住了手机。“Tony，等等，”但是Tony已经开始往楼上走去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种调整对你们所有人来说都不容易，”他说，“但是——”

“Tony说得没错，”Natasha打断了他，“你在把James带回来之前应该先想想我们。”

“那你希望Phil怎么做？”Clint说，“抛弃他？他需要Phil。”

“我们也需要Phil！”Natasha喊道，放开了Clint的手，“那个男孩会毁了一切的！”她也跟着Tony上了楼。

“这没我想得那么顺利。”Phil叹了口气。

Steve站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Coulson先生，把他带回来还有其他事。”Phil的内心因为听到Steve这过分礼貌的用词缩了一下。这是Steve不高兴，并试着掩盖的证据。“但是我不确定如果他继续这么保持沉默的话，事情将会变成怎样。”

Pepper也跟着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我等不及要看他上Carter小姐的课了。”她有些嘲弄地说道。

“会好起来的，”Clint对Steve和Pepper说，他转向Phil，“会好起来的，对吧？”他咬了咬嘴唇，朝楼梯看去，显然是想到了Natasha的反应。

“当然。”Phil信心满满地说，虽然他的内心其实并没那么笃定。他知道他必须要在大家因为James的到来而爆发出各种反应后做一下损害管控，但他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他绝对没想到会让Natasha这么不高兴。现在他要想一想到底是要先去找她还是先去找Tony了。

但是Tony没让他做选择，这倒不稀奇。

“喂，熊宝贝！”Tony在楼梯半道上喊道。Steve和Clint对视了一下，“你会想来看看这个的。”

“熊宝贝？”Clint重复了一遍，看着Tony走进了客厅。

“不是你！”Tony看向Steve，“说他呢。”

Steve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你的床上睡了个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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