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Squeaky

原链接：Sing Your Song (I'm listening)

原系列：Already Where You Belong 吾心归处 Part2

授权及前文见：【1】【2】【3】【4】

                     【1】【2】【3】

Steve和Natasha都很沮丧。

Steve早上一回到房间，Bucky就看出来了。他之前说要去拿吐司和花生酱，但却拉着个脸，什么吃的也没带就回来了。

“来吧，我们走。”Steve说，他还是那个表情。Bucky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甚至在他的长袖T恤外面套上了Steve给他的一件长袖运动衫。Bucky那时候迫不及待地想离开Zola夫人家，他并没想把所有衣服都带上。

他听话地跟着Steve下了楼，出了门。Natasha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现在Bucky就安静地跟着他们，听着他们一边往谷仓走，一边气愤地嚷嚷。他们都非常生Phil的气，很显然是什么跟他有关的事。

但他们没有生他的气。Steve时不时地碰碰Bucky的肩膀，就好像在时刻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那，Natasha也跟他挨得很近，近到她的手臂会不时擦过他的。

那是他的左手臂，这让Bucky有些不安，但她看起来好像不像是要去抓他左手臂的样子，所以也许他并不会有什么事。

他今天穿了一件外套。那件Phil借给Steve，但Steve穿起来有点小的外套，给Bucky倒是挺合身。Natasha帮他把拉链拉了起来。他戴着一顶Steve多余的帽子，围着Clint的紫色围巾，右手戴着的那只手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是属于Tony的，但他把另外一只搞丢了，Steve说也许他可以拥有它。

Bucky被包裹在这些他借来的冬季外出装备里感到很温暖，也很舒适，虽然Steve和Natasha很生气，但是他现在有点享受他们在有他在一边时仍自然地和对方一起嚷嚷的感觉了。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包含进了他们在做的事中，但他们两个并没想要他回答什么，所以他是安全的。这感觉很好。

他扭头看向Steve，享受地看着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显现出了明亮的蓝色。Steve带着一个蓝色的耳套，两边都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翅膀，他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Bucky觉得自己可以永远这么看着Steve。

“别担心，James，”Steve在说，“如果Phil要把你赶走的话，我跟你一起走。”

Bucky对Steve的话眨了眨眼。他并没有在认真听他们谈话，就只是像往常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已，让那些话慢慢在他的脑海里变成无意义的背景音。但是这句话可真令人吃惊。他举起手放在Steve的胸口上阻止他向前，脑袋歪向了一侧。

Steve停了下来，Natasha也跟着停了下来，绕着Bucky走了半圈，站到了Steve的身边。Steve看着他，微微歪着嘴对他笑道：“你在干什么？”

Natasha像Bucky那样歪着脑袋：“我猜他是在说他不懂你说的话。”

Bucky点了点头。他扫了Natasha一眼，又重新看向Steve。

“哦，”Steve说，他也歪了歪脑袋，他们三个看上去都像维持不了平衡一样，这让Bucky笑了起来，“哪一部分你不懂？”

Natasha翻了个白眼：“他要怎么回答这个？”

Bucky迅速看了Natasha一眼，又看向Steve，再次点了点头。

“看到没？”Natasha用手指了指Bucky。

“好吧，”Steve说，他吐了一口气，把戴着手套的手塞进了外套口袋里，“但是我们能先进去吗？外面好冷。”

“你可真没用。”Natasha嘟囔着，但还是走进了谷仓。

Clint已经在里面了，他正在往一个桶里铲燕麦。他抬头冲Steve笑了笑，那个笑容在看到Natasha时变成了一个混合着困惑和难过的表情。他原地扭了扭，就好像在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小一点儿一样。这让Bucky有点不舒服，他朝Steve身边凑近了点儿。

“你昨晚睡在这里的？”Natasha问Clint，她的语气告诉Bucky，Clint不应该睡在谷仓里。

“也许因为我不想进去。”Clint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在铲着的燕麦，但他很显然是在躲避Natasha的目光。

“感同身受。”Steve愁眉苦脸地说，然后他开始告诉Clint一些关于Phil的事，还再次提到了“离开”，Natasha在一边补充，Bucky就没在听他们谈话了。他开始打量起了谷仓，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射了进来；房梁上的蜘蛛网；阳光照在整齐靠在墙上的工具把手上闪闪发光。

Clint在盯着他看，Bucky不是很喜欢这个。Clint的眼睛里有种东西让Bucky很不安。他的眼睛很大，像是能看透人心，而且他看起来总像是下一秒就要问Bucky什么问题的样子。这让Bucky有些焦虑。

Bucky别开了目光。他注意到马厩的食槽是空的，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到外面的牧场上去看马儿跑步。Steve昨天说Winter和Captain喜欢一起跑。他想看看这个。

他看得出来Clint之前一直在往空食槽里倒新鲜的燕麦。Bucky记得他曾经帮最早的某个寄养家庭中的爸爸一起照顾马儿，那是一段很快乐的记忆。他们甚至教会了他怎么骑马，当然了，那是在他们忍受不了他的沉默之前。他们一直问他关于他的手臂和那场车祸的问题，还有——

Bucky甩了甩脑袋，试着驱散那些马上就要吞噬他的回忆。Clint、Steve和Natasha还在讲话，所以他就拿起了一个空桶，提着它来到了那个Clint铲燕麦的大桶前。用一只手打开桶盖是有点困难，但他做到了，他看了看Clint桶里的量，铲出了一点燕麦。他把那个空桶装得差不多了，把它提到了最近的空食槽边，把燕麦都倒在了里面，然后又回到那个大桶边，又开始继续铲燕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没人在讲话了。Clint，Natasha和Steve都在看他，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盯着他看。

“James，”Steve开口道，他朝他迈了一步，“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这是个问题。这个问题Bucky曾经被人问过。在他在那辆车里，在他爸爸转过身来之前，在——

Bucky扔下了手里的桶，走了出去。

“干得好，”Natasha瞪了Steve一眼，“明明是你告诉我他不喜欢问题，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刚刚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但是他在帮着喂马啊！”Steve为自己争辩了一下，“他在关心其他事情。我以为这是好的现象。”

“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好！”

Clint透过James刚刚推开的那扇门朝外看去，他咬了咬嘴唇。James靠在栅栏上的样子看上去非常难过。“我们要跟着他去吗？”

“他就在外面牧场上，”Steve说，James正靠在栅栏上看马儿在跑步。他的嘴唇上扬了一些，“他也许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离我们远点，你的意思是。”Natasha还在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为James说话？”Clint问道，“我以为你讨厌他。”

“不，”Natasha的瞪视转到了Clint身上，“我只是讨厌你假装被他忽视也无所谓的样子。”她耸了耸肩，“我对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意见。”

“我对被他忽略也没有意见！”Clint抱胸站着，“那家伙有个糟糕的童年。”他别开视线，“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那你一定要在课上和大家一起分享，”Natasha大声说道，“哦，等等，我忘了你从来都不分享。”

Steve把他们两个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番：“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道。Clint不再看着Natasha了。她因为他不分享他的感情而气得要命，但他就是做不到。为什么她就不能把这个丢开呢？

“好吧，”Steve举起双手，“只要你们不马上在这里把对方干掉就好。”

“我要押Natasha，”Tony说着走进了谷仓。他穿着厚外套，和一条法兰绒睡裤，上面有僵尸泰迪熊的图案。他夸张地颤抖了一下，“操，太冷了！”

“你的手怎么样了？”Steve问他，指了指Tony的左手。

Tony摘掉了手套，抬起手给他们看他被绷带缠满了的手掌。“医生给我缝了十二针，护士把它包扎了起来，免得我不小心动到我的大拇指，”他兴高采烈地说，“她可真是个悲观主义者！”

Steve皱起脸：“我真庆幸你没有把自己搞得更惨一点。”

“好吧，那个，”Tony耸了耸肩，“我也不是没试过。“他瞥了一眼Clint。“嘿，”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很抱歉昨天冲你砸了个杯子。”

Clint舔了舔嘴唇。Tony冲他扔杯子的时候真的很糟糕。就好像他童年的噩梦重现，他的爸爸总喜欢抓起手边的随便什么东西扔他，希望能打中他。Clint迅速地瞥了一眼Natasha，然后又重新看向Tony。Nat希望你能勇敢一点。

“我——我真的不喜欢那样，”他说，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话，“我不喜欢别人朝我扔东西。”

“我觉得谁都不喜欢这样。”Steve和善地说。

“是的，”Clint说，他张嘴准备解释他的原因，也许可以试着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个。但是他讲不出来。他扭头看向还靠在栅栏上的James，“我明白为什么James这么沉默了。”

“是啊，”Steve附和道，“我也是。”

“你以后得更好地处理好你自己的破事了，Tony，”Natasha说着戳了戳他的肩膀，“Clint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伤害了他，我会报复回来的。我说到做到。”

“噢！”Tony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占有欲这么强？”他叹了口气，“我懂了。拆厨房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那么不高兴？James又没对你说什么。”Clint嘲笑他道

“哦，哈哈，Oliver Queen（*DC漫画中的绿箭侠）。”Tony冲他皱起了眉头，“也许我有自己不想透露的私人原因。你想过这个吗？”

“有时候和大家分享一下会更好。”Steve耸了耸肩。

“那确实有帮助。”Clint注意到了Steve看向James的目光，他的表情很是惆怅。

“呃，不了，”Tony说，“事实上，我之所以躲在谷仓，而不是在温暖的房间里享用美味的早餐，正是因为Phil邀请了Sam过来和我闲聊我的感受。我从来不聊自己的感受。”他夸张地抖了抖身体，“Steve，你应该进去。你最喜欢谈感受了。”

Steve扮了个鬼脸：“我才没有。我不想和Sam谈话。也不想和Phil，特别是Phil。”

Tony眨了眨眼睛：“什么？为什么？”

“Phil要把James送走，Steve很不高兴。”Clint说。事实上他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有点难过。就Clint而言，James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就只是不讲话而已。Clint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年可能比他表现得要糟糕得多。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Phil是不是也会这么容易就决定把他送走？

“这可真糟糕，”Tony说着看了一圈谷仓，“话说，蛇眼*跑哪去了？”

Steve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指了指James的方向，他现在还站在牧场边上：“他在外面，在看马。”

“他看上去有点冷，”Tony若有所思地说，“而且还有点饥肠辘辘。就好像他没吃早餐。跟我一样。你们还有谁饿了？”

“我也饿了，实际上，”Steve说，“我在吃早餐前就出来了。”

Natasha耸了耸肩：“我吃了个苹果。”“我也饿了，”Clint说，Natasha看向他。“干嘛？”他说，“我昨天睡在谷仓里诶。”

Tony扮了个鬼脸：“你干嘛要那么做。”

Natasha把目光转向Tony。

“哦，”Tony说，“因为我朝你扔了个杯子。想起来了。”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比起Tony拆厨房，他和Natasha的争吵才是他不想进屋睡觉的原因，但是他现在不想说这个了。Natasha又和他说话了，虽然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但现在这个状况已经很好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去吃早餐吧！”Tony继续道，“那么，我们去哪里呢？”

“我们哪里都不去，”Steve说，“Sam在这里，而且我们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就要上课了。”

“Bzzz，回答错误！”Tony看向Natasha，“那么我们去哪里？”

“我在镇上上舞蹈课的地方，那附近有家餐厅。”Natasha说。

“完美！”Tony打了个响指。“好了，”他跟Steve说，“你去把Boba Fett*带出来，其他人都去我的车里。”

“Boba Fett会讲话。”Clint说。

“你的车是两人座的，”Steve说，“我们坐不下。”

“我们可以坐下的，只要......”Tony停了下来，“该死的，你说的没错。”

“我们可以开Phil的车，”Clint说，他走向门边的壁架，拉出了一小块钉在上面的木头，露出了里面的三串钥匙，“他把备用的钥匙放在这里。”

“哦，我的上帝啊，你真是天才！”Tony叫道，Clint控制不住自己因为Tony的夸赞而脸红了起来，“那么我们开哪辆呢？卡车？那辆中等大小的轿车？”

“那辆福特Flex*，”Natasha果断地说，“那个可以把我们都装下。”

Clint把福特车的钥匙递给了Tony。他知道偷偷开Phil的车会让他生气。也许非常非常生气。也许生气到足以把Clint也送走。要是Phil也会像送走James一样送走他的话，Clint不想干等着这种情况的发生：“我同意。”

“呃，不要这么做，”Steve说，“你们知道这种行为算盗窃吧，对吧？”

Tony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去了：“你想留在这里和Sam聊天吗？”

“这个，我不想，但是——”

“那我们就去吃早饭！喂，James！”Tony在Steve还来不及继续反对之前冲外面叫道，James转过身面向Tony，“我们要去外面吃早饭了，你一起来吗？”

James回到了谷仓，手塞在衣服口袋里。他瞥了一眼Tony，站回到Steve身边，垂下了眼睛。

“那我猜胡克船长投出了赞成票，”Tony说，“Natasha和Clint也一起，那么就只剩下你了，扫兴王。你来不来？”

Steve叹了口气。“好吧，”他说，“但要我来开车才可以。”

“去你的！”Tony开心地嚷道，“Clint已经把车钥匙给我了！”他转向James，“Jimmy，你可以坐副驾驶座，鉴于你不会啰嗦来扫我的兴，而且你只有一只手，也没法搞收音机。”

“Tony！”Steve叫道。

Tony看向他：“干嘛？我说错了吗？”

“没有，”Natasha说，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现在正在往那辆蓝色的大SUV走去，“但是你这么说有点太不友好了。”

“James可以承受的，你可以吗大家伙？”Tony在坐进驾驶座的时候对正爬上副驾驶的James问道。Natasha和Clint坐在第二排，让Steve不得不坐在了最后。正如大家所料，James没有吭声。

“我们快到了吗？”

Tony朝后视镜看了过去，他在那里只能看到Clint的一点点脸：“Clint，你这是在试着激怒我吗？”

Clint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Tony都可以看到他的嘴角了：“管用吗？”

“看着路！”Steve在最后一排喊道。

“是的，老妈，”Tony翻了个白眼，“上帝啊。”

“Papa又给我打电话了。”Natasha说，Tony都可以听到她在皱眉。

“你要给他回电话吗？”Steve问道。

“才不，”Natasha说，“他想把James送走。他可以感受一下我们所有人都走了是什么感觉。”

“哦，邪恶！”Tony叫道，“我喜欢你的思考方式，红头发。”他迅速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James，他正盯着窗外看着，“嘿，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呢，Jimmy，”他说，“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James还是没反应。

Tony感觉到内心升起一团怒火。多亏了他昨天晚上和Pepper的谈话，他有点明白过来他对James沉默的反感更多是因为老Stark，而不是James本人，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被搞得很恼火。“喂，不觉得应该感谢一下我们，或是做点什么吗？”他叫道，“或者，你知道的，就回我一下。”

“你放过他吧，Tony。”Steve在最后一排说道。

Tony又看了一眼后视镜。Steve坐的位置让他很清楚地看到了这个金发男孩在沉着脸瞪着他看。他打赌他肯定是为了能瞪到他才调整的座位。

“你们知道吗？”Tony大声喊道，确保最后一排也能听到，“我觉得我们应该为这次的公路之旅来点音乐！”他伸手打开了收音机，又伸得远了点调整了一下平衡声，让音乐从车后边的音响里传出来，好盖住Steve的声音。

他手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Tony惊呼出声，车子猛地朝前面的路边草坪开去。

“操！”Steve高呼道，Clint倒抽了一口气，Natasha也发出一声尖叫。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Tony用右手抓住方向盘，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最后险险控制住了车。

“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Steve在后座喊道，“你想杀了我们吗？”

“我的手！”Tony马上为自己辩解，“我忘了不能弯这根包在绷带里的大拇指了，我刚才不小心弯了一下，扯到了伤口，痛死了，我就——”

“停到一边去，”Steve打断了他，“我来开。”“我没事！”Tony叫道，“这里又没其他车！我们好好的。”

“不行！”Steve一点儿也不退让，“你用那只手怎么开车？你把我们都置于危险之中——”

James打开了车门。

“搞什么鬼！”Tony大喊一声，与此同时，Natasha再次尖叫起来，朝前扑去想抓住James的手臂。

“他吓坏了！”Clint多此一举地解释道。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现在正用两只手攥住James的肩膀，把他攥得紧紧的。安全带警告响了起来，外面风很大，透过打开的车门发出了呼啸声，Steve在冲着Tony喊着‘停下来！停下来！’

“我在努力呢！”Tony也朝Steve吼道。James也把他的安全带解开了，现在正在和想把他按在座位上的Natasha和Clint作斗争。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比起在高速情况下下车，他看起来更害怕待在车里。

他用力把自己的手臂从Natasha手里挣了出来，用力过猛到害得自己朝着打开的车门倒去。

Tony向前抓住了他的左衣袖。用来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掌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疼得叫了出来。

车子再一次朝路边的草坪驶去。正好就在一辆大卡车即将开过来的路线里。尖叫声传来，Tony用力把方向盘向右打，险险避开了与卡车的相撞。卡车带着一连串喇叭声驶了过去。

车子朝一侧倾去，那边的轮胎和地面发生了剧烈的摩擦，Tony向相反的方向旋转着方向盘，但是有些矫枉过正了，汽车朝着中间线开去，这个速度让Clint，Natasha和James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朝车子后方倒去，副驾驶的门也砰得一声被关上了，Natasha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车窗上，那声音听起来就很痛。

“停车！”Steve在车后座吼道。

Tony猛踩刹车，车子最后终于打滑着停了下来。他熄灭了引擎，打开了危险警告灯，这才向后倒去。“我的上帝！”他的心跳快得像里面有一个电钻，他的左手也太他妈疼了。

“搞什么鬼？”Steve还在喊着。

Clint探到Natasha的座位上，把她揽到自己身上，正揉着她的后脑勺。“你还好吗，宝贝？”他在低声问她。

宝贝？Tony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把左手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前，伤口刺痛的频率和他的心跳达成了一致。他没发现Clint和Natasha是那种关系......

“James！”Steve的声音再次从后座传来，Tony猛地别过脑袋，刚好看到副驾驶的门开着，James不见了。

好吧，也不是不见了，只是不在车子上了，他现在正沿着公路走着。好吧，实际上是跑着。他就只走了半步，然后就跑了起来。作为一个少了半截手臂的人来说，他的平衡感还是不错的。

“他这样会被撞死的！”Clint在一秒钟之后也下了车。Steve也困难地从后座爬了出来，考虑到他的个头，和后座狭小的空间。

“你会被撞死的！”Natasha在Clint身后叫道，然后她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跳了出来。

Tony和Steve紧接着Natasha后面下了车，刚好看见Clint正紧追在James后面。James跑得都快要飞起来了，而且他有先发的优势，但是Clint也动力十足，疯狂地在后面追着他。Natasha也跟在他们后面跑了起来，还好Steve的反射神经快得不可思议，他在Tony还没来得及向她发出警告之前就把她用力向后拽了回来，紧接着一辆高速行驶的SUV从他们身边驶过，就差那么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撞到她了。Steve的那一拽救了Natasha一命，但却帮不上Clint和James什么忙。那辆SUV仍然快速朝前面的两个男孩开去，开车的人要么是瞎了，在发短信什么，要么就是纯粹的悲观主义者，因为在这样的速度下，Clint和James都没有什么存活的希望。

“CLINT!”Natasha尖叫起来，“CLINT!”但是Clint离得太远了，听不到Natasha的呼喊。

“哦，不。”Tony倒抽一口气。Steve放开了Natasha，双手抱着头，Natasha还在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叫着Clint的名字。

就在这时，仿佛一个奇迹一般，Clint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那辆SUV，他做了一个绝对可以让他马上在奥运会国家队中占据一席之位的动作，他飞一般跳了起来，把James按倒在了地上，要是晚了哪怕那么一秒，那辆SUV都可以结果掉他们。

SUV的司机似乎在这最后一秒才在方向盘上有了动作，就在他们倒地的那一瞬间绕过他们，用更快的速度继续向前开去，一路上都把喇叭按个不停。Natasha朝他们跑去，Steve和Tony紧随其后。虽然这样会挤到他的手掌，对他的伤口恢复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让Tony就这么站在车子边干等着还不如杀了他。

Tony在像两只叠在一起的小奶狗一样趴在地上的Clint和James面前停了下来，他的靴子差点在地上打了滑，肩上还有点雪花。Natasha差不多跳到了Clint身上，他现在背朝下躺着，让她趴在他身上，她的手臂像一把钳子一样缠在他的脖子上。她在哭，还冲着他叫嚷着什么俄语，她的脸埋在他的外套里。

“我没事了，没事了。”Clint不断地安抚她，一边用左手拍着她的背。他在奔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把帽子丢在了哪里，现在他的脑袋直接躺在泥泞的地面上。Steve帮着James站了起来，正用最大力气紧紧抱着他，一直大手套按在James的后脑勺上，另外一只牢牢地圈着他的腰。

Tony把受伤的那只手按在了胸口上，感觉到那里传来的刺痛。风吹着他的睡裤，肾上腺素现在已经从身上消散了，他现在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没带帽子和围巾。他可真想念Pepper啊。

“呃，大家伙？”他说，因为不得不打断这么一个两个温馨缠绵的时刻而皱起了脸，但他真的非常非常想摆脱外面的寒冷，“也许我们可以回到车上再继续？去吃点早餐？在一个不会有冷风要冻掉我蛋蛋的地方再继续这令人感动的时刻？”

“呃，好的。”Steve说，不怎么情愿地把自己从James身上扒了下来。James又盯着地面看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只除了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而变红的脸颊，还有他紧紧攥着的右手。Steve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就好像他担心James又会跑掉一样。

James的右边脸颊上有一大块红色的痕迹，肯定是刚才Clint推倒他的时候碰到了地面。Steve的右脸颊也还淤青着，那是昨天他和James的那一架留下来的，这让Tony在脑海里禁不住闪过一串‘他俩还真是难兄难弟’的想法。

Clint和Natasha现在也从地上站了起来。Natasha正在擦眼泪，Clint的左手臂圈着她的肩膀，把她揽到自己身边。他的后脑勺沾上泥泞的雪有些湿，但他没用另一只手把它掸去，而是把右手臂团在胸前，就好像——

“你的手臂骨折了吗？”Tony脱口问道。

Clint皱起了脸：“是的，我很肯定。我肯定是刚才在按倒James的时候落地没有选好角度。这只手臂以前就骨折过。”

以前？Tony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正准备问Clint以前是什么时候时，Natasha摆脱了Clint的手臂。她那因为怒气而变得阴沉沉的脸色让Tony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她没有说话，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一巴掌，用力到把他的脸都打得偏向了一侧。然后她转过身，生气地朝汽车走去。

“搞什么鬼？”Steve张大了嘴巴，“这该死的又是因为什么？”

“那个女孩可真可怕，”Tony冲着Clint摇了摇头，“你确定她适合做女朋友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Clint马上反驳道，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里已经开始发红了。

“那是我搞错了，”Tony说，“只是，你知道的，她因为你而哭——”“她不是我的女朋友。”Clint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Tony举起双手，然后马上又把左手按回到胸口上去。他的伤口可真疼啊。

James突然来到Clint身边，一如既往地悄无声息。Tony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虽然James才是整场灾难的源头，但Natasha刚才扇了Clint一巴掌的闹剧已经让Tony把James完全抛之脑后了。James看着Clint，慢慢抬起右手轻轻碰了碰Clint的右手腕。他皱起了眉头，朝一边歪了歪脑袋。

Clint看着James，又快速地瞥了Steve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Clint清了清嗓子。“呃，是的，那很疼，”Clint说，“但是能救你一命也值得了。”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James回给他一个微笑，这完全出乎了Tony的意料之外。那个笑容很短暂，而且他也没有和Clint对视，但是他笑了。

“我的妈呀。”Tony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对吧？”Steve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James伸出手按在Clint的肩膀上，轻轻拉了拉他，然后用脑袋示意了一下车子的方向。

“我完全同意，”Tony说，“这里冻死我了，而且我们还需要去吃早餐！”

“我们需要先去医院，”Steve说，他们都朝车子走去，“我们得先让医生检查一下Clint的手臂，然后再去吃早餐。”

“我们也许还得给Phil打个电话，”Clint说，“你们知道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我没法打，”Steve说，“我的手机落在家里了。”

“我的手机没电了，”Clint说，“谷仓里没有充电器。”

“Phil把我的手机拿走了。”Tony说，又皱了皱脸。他的手真的很疼。

“Natasha带着手机，”Steve指了指车子，他们可以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Natasha。她正在用手机玩着什么游戏，“我们让她打电话。”

“反正Phil最喜欢她，”Tony表示赞同，他朝前排走去，然后停了下来，“给你，”他说着递给Steve一串钥匙，“也许应该你来开车。”

“没错，”Steve接过钥匙，“也许我们还可以在医院给你开一点止痛片。你的伤口看上去真的很疼。”

Tony眨了眨眼睛。他不记得上一次有人在他没有流血的情况下注意到他在忍着疼痛是什么时候了：“呃，没错，是的，谢谢你。”

Steve帮Clint打开了门，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谢谢。”他嘟囔了一声，朝里面的座位爬去，还可怜兮兮地瞥了Natasha一眼，后者完美地无视了每一个人。Clint艰难地帮自己扣好了安全带，倒向椅背，闭上了眼睛，手虚虚地搭在肩膀上。

Tony又疼又饿又冷，他现在就只想赶紧钻进车里，关上门，但是他知道他得等James先选择好座位。经过他刚才‘速度与激情’一般的表演，不是个天才也能知道James对汽车有某种心结。他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让James再次抓狂。

Steve转身面向James。“那么，呃，”他说，深深吸了一口气，“听着，”他说，“我知道Tony的开车技术不是太好，”说完他瞪了Tony一眼，后者正准备为自己辩护，继续道，“我是说，我也被吓坏了！但是要是我来开车带你们，我需要知道你会一直系好安全带，关好门，好好待在车里。你能做到这些吗？”

James正抱着自己，好的那一只手臂抱着另一只缺了半截的。他脸上的红色痕迹现在已经变成淤青了，他看上去精疲力尽、小小的一团、又害怕又冷。但是他直直地看进Steve的眼睛，点了点头，这一点头简直就像他在大声地回答Steve的问题一样。

“太好了！”Tony叫道。他马上就可以摆脱寒冷了，“我说，跑步仔，”他跟James说，“哪个位置？前排还是中间？”

“跑步仔回话。”Clint仍旧闭着眼睛。

James把目光转向Tony，拍了拍他的上臂，钻进了汽车，坐到了最后一排，Natasha的身边。

“嘿。”她跟他打了声招呼，眼睛没有离开手机游戏。他用肩膀推了推她。

“哇哦，”Tony惊叹道，他不敢相信让James注意到他的存在的感觉竟然有这么好。他看向Steve，“他变了好多，就在这，十二个小时里。”

Steve笑得像是他的脸马上就要裂开了一样：“没错。”

“那我要坐副驾驶！”Tony喊道，绕过车头坐进了前排，Steve把后面的门关上了。

“只要你别乱弄收音机就好了。”Steve叹了一口气，坐进了驾驶座。他把钥匙插了进去发动了引擎，很快的，车子里开始变暖。

“幸好医院离得不是很远，”Tony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被暖气包围着的感觉真棒，“我可以非常权威地说，那旁边有家咖啡馆里的司康饼很好吃。”

“那太好了。”Steve说着把车子开上了路。

“但是停车费贵的要死，”Tony接着说，“你们谁有零钱吗？”

“我把钱包落在家里了。”除了James，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我真讨厌你们。”Tony嘟囔着。

“看起来Tony要迟到了，”Sam说，他在Phil对面的皮椅里坐了下来，“那我想我还是先从你开始吧。”

Phil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正在看一张发票：“那其他孩子至少有一个肯定会有空的。”

Sam摇了摇头。“他们都还在谷仓里，很显然正积极地在上课前这宝贵的几分钟里躲开你。”他说着喝了一小口咖啡，“那么，就只剩你一个了。”

Phil舔了舔嘴唇，靠到椅子上去：“你的大学教育不是不允许你帮朋友做心理辅导的吗？”

Sam笑了。“我们只是聊聊天，”他说，“我的大学教育允许我和我的朋友聊天。”

“好吧，”Phil翻了个白眼，“你想聊什么？”

他确保用自己的语气代替了加在 ‘聊’这个字眼上的引号。

“那么，你和James是怎么回事？”Sam又喝了一小口咖啡。

Phil困惑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Sam耸了耸一边的肩膀：“我并不认为Steve的话完全是无稽之谈。他和这里的每个孩子，除了Clint，都打过架，但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送走。这有什么不同呢？”

“Steve和别人打架的后果从来没有像昨天晚上那么严重。”

“这个，我还没有看到昨天晚上造成的毁灭后果，但是我听你说James昨天把他打得蛮惨的，”Sam说，“但是我也见过Natasha扇他巴掌之后的淤青，那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褪去。”

Phil皱起了脸：“那要比淤青了的脸颊还要糟糕。”

“那是当然，”Sam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令人难过，但我还是要说，这不是Steve第一次被人揍了。”

“确实，”Phil摇了摇头，“不幸的是这确实不是第一次了。”

“好的，”Sam说，“那么，Steve以前跟别人打过架。所以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那哪一部分算新鲜事？”

“我也真的很不喜欢看到Natasha和Clint就这么跑出去。”

Sam看上去有点困惑：“但我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Clint在Natasha打Steve的那一次也跑出去了。是Pepper在谷仓的房梁上找到他的。”

Phil轻轻笑了笑：“那孩子什么都爬得上去。”

Sam也回给他一个笑容：“Clint确实很有运动天赋。但问题在于，他那一次也跑出去了，就和昨天晚上一样。这听起来就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这一次是Tony朝他扔了一个杯子。”

“这倒算是新鲜事，”Sam挑起眉毛，“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你知道Tony把厨房给拆了，”Phil等Sam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继续道，“我跟他在一起，想帮他冷静下来。他不断尖叫，哭泣，他的手还在流血——”Phil停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Tony那血肉模糊的手在他的脑海里格外清晰。

“他的手在流血，哈？”Sam接话道。

“是的。”Phil抿紧了嘴唇。

“听上去很糟糕。”

Phil吐出一个笑，那笑声他自己听起来都很刺耳。

“他都快把自己的手割的可以看到骨头了。”

“你提过了。事实上还提了好几次，”Sam说，“你知道的，在你和Steve冲对方尖叫的那段话里。”

“那景象可不容易忘记……”Phil张开手，在脑侧画着圈。

“那是一定的，”Sam点了点头，“一个你关心的人，在你面前流血了。也许还流了很多血，没错吧？”

Phil吞咽了一下：“是的。”

“他很痛苦吗？”

“当然。”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Sam说，“Tony当时非常难过，还在哭，他流了很多血，忍着很大的痛苦，没错吧？”

Phil突然觉得喉间一紧：“是的。”

“听上去很糟糕。”Sam轻声说。

“确实很糟糕。”Phil马上接话道，他摇了摇头，“我是说，其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情况感觉很糟糕。怎么说呢，没错，伤口是很深，但并不致命。毕竟他没有中枪。我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他伤口流血的情况，真的。”

“确实，他没有中枪，”Sam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用前臂支撑着向前倾去，直直地盯着Phil，“但是你中过枪。”

Phil眨了眨眼睛：“我中过枪和这有什么关系？”

Sam举起双手，然后又放了下去。“也许没关系，”他说，“也许有关系。你来告诉我。”

“所以你是在说，Tony的流血让我想起了我曾经中枪的经历？”Phil问道，“这完全说不通！这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也许从表面上来看是的，”Sam说，“但也许，从深层去看？它们是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Phil说，“我并没有感到痛苦。昨天晚上流血的那个不是我。是Tony。”

“是的，”Sam点了点头，“但当你和Tony在一起，看到他在流血，看他抓狂，看他难过到竟然朝Clint扔了一个杯子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局面。”Phil说。

“你当然不喜欢，”Sam笑了，“但‘我不喜欢’这种情绪是什么感觉？”

“感觉像狗屎一样，”Phil马上说道，“就好像我没办法控制局面。就好像不管我怎么做，Tony还是会难过，还是会疼，还是会流血。”

“听起来挺无助的。”Sam说。

“确实是这样的。”

Sam歪了歪脑袋：“你中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Phil停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好吧，”他说，“我懂了。”

“懂了什么？”Sam瞪大眼睛，摆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我懂了因为我不能马上帮到Tony，所以我感到很无助，”Phil解释道，“那种感觉，再加上我看到他流血的样子，让我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我中枪的那个晚上。”

“听上去挺对的，”Sam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在他扔杯子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好吧，”Phil停下来想了想，“好吧，我打电话给Pepper，叫他把Natasha带回来帮忙去找Clint，在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Steve和James进来了。James想逃跑，所以我叫Steve拦住他，结果他们俩就打了起来......”

Sam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在问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是说，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哦，”Phil集中注意力想了一会儿，他想起他给Pepper打电话时的感受，他知道她马上就会和Natasha一起过来，知道Clint会被找到的那种一切置于控制之中的感觉，还有不到一分钟之后，James和Steve进来，James让一切都重新乱了套的感觉，以及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James的错的感觉——“哦。”他又说了一遍。看向Sam。

“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也许和你在这段谈话之前就得出的结论一样，”Phil有些疲倦地说，“我把我自己的愤怒和无助发泄到了James身上。”

“James当然也没让你昨天晚上好受多少。”

“是的，”Phil摇了摇头，“但Tony刚来的时候也没让我觉得很好受。Steve也一样。”他苦笑着说，“即使是Natasha也有那种时候，她已经算是他们中最好控制的了。”

“除了暴力倾向之外。”Sam笑着说。

“这倒没错，”Phil自嘲地笑了笑，歪着脑袋，“那么，”他又停了下来，“我猜我想把James赶出去的想法也许并不完全是一个客观的决定？”

“你来告诉我。”Sam说。

“确实不是，”Phil揉了揉脸，“上帝啊，Steve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很公平。”

“可千万别告诉他！”Sam叫道，“要不然他会变得骄傲的让人无法忍受的！”Phil笑了起来，然后又皱起了眉头，“我得去道歉。也许得对他们所有人都道个歉。Natasha和Steve非常有可能在一踏进谷仓的时候就告诉了所有人我这个可怕的决定。”

“没错，”Sam咧开嘴笑了，“我都要等不及看到那一幕了。”

Phil翻了个白眼。“谢谢你，”他站了起来，“我不妨还是早点把这个事情结束掉吧。”他看了眼手表，“他们现在应该和Thor在楼下。”

就好像这是什么信号一样，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Phil看了一眼Sam，走去开了门：“这不可能是Tony吧？”

Sam轻笑起来：“他很可能骗Steve第一个来了。”

Phil打开门，看到了门外Thor Odinson高大的身影，他是孩子们的户外教育和武术老师。

“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谈话，Coulson吾友，”他带着明显的挪威口音，“但我想问一下孩子们都去哪了？”

Phil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们不在谷仓里吗？”

“我首先就去谷仓里查看过了，”Thor说，“但是谷仓里没有人。”

“该死的，”Phil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他看向Sam，“你觉得他们会去哪了？”

“他们会不会去骑马了？”Sam问道。

“我猜他们是开走了你的那辆大车，”Thor说，“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它。”

“该死的！”Phil掏出手机，“我给他们打电话。”

放在他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不是Tony的手机吗？”Sam问道。

“操，”Phil嘟囔了一声，“我给Clint打个试试。”但他的电话转到了语音邮箱。虽然铃声比较轻，但Steve的手机很显然在楼上的某个地方响了起来，Natasha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又一声，“她不接电话。”Phil干巴巴地说。

“我猜James没有手机。”Sam说。

Phil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Thor踏进了房间，“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报警？”Sam挑起眉毛建议道。

Phil摇了摇头：“我可不希望他们陷入那种麻烦。我先去看看农场其他地方，但我猜证据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开走了Flex，去了别的地方。也许去镇里了，也许去吃早餐。”

“没错，”Sam耸了耸肩，“如果我饥肠辘辘，又生我老爸的气的话，我就会这么做。”他冲厨房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再说了，Steve把花生酱落在那里了。我打赌他们还没吃早餐。”

“这么说他们都在一起，他们有个目标，他们现在是安全的，”Phil说，“那我们先让他们吃好早饭，冷静下来，然后我再试着给Natasha打电话。”

“好的。”Sam说。

“好主意。”Thor表示赞同。

“非常好，”Phil说，“我去拿上我的外套。等他们回家之后，我要去向他们因为我对James的不公平而道歉，然后让他们为了逃课向Thor道歉。”

“听上去不错，”Sam说，“然后呢？”

“然后我要禁他们的足，我要狠狠地罚他们，让他们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天日！”

Sam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TBC

Sam：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Snake Eyes（蛇眼）：《特种部队》里的一个忍者角色，在师傅死后发誓再也不说话，始终戴着黑色面罩，穿着一身黑，原来是孤儿，被忍者收养才得以改变命运。

*Boba Fett：星球大战中的赏金猎人，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