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Squeaky

原链接：Somebody, Somewhere (is missing you now)

原系列：Already Where You Belong 吾心归处  Part3

授权及前文见：【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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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Bucky小朋友102岁生日快乐🎂Steve小朋友还在等着你，快点回来吧！

呃，看了一下上一章已经是快一年前了，呃，我是因为那个.......那个......咳，虽然这章并没有Bucky出现，但是有Steve四舍五入也可以算巴基的生贺了吧？要不要把前面再看一遍随你们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下一章是这个星期还是下个月还是......

反正前情提要大概就是，Coulson领养了有各自麻烦的问题少年Natasha, Clint, Steve, Tony和Bucky，一家人相互磨合相互治愈过着融洽的生活。新的一年Tony和Steve要去纽约读大学了，Steve和Bucky的感情也随之产生了一点小问题。误会Bucky并不爱自己的Steve一时冲动决定去参军，放心不下的Tony开车送Steve回纽约，却收到了他刚认识的朋友Bruce的求助去帮助他那无缘由对Tony有深仇大恨的弟弟Piet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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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da并不在走廊里。

Steve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一边在走廊上左右张望着找那个怒气冲冲的深发娇小女孩，一边朝等候室方向走去。

如他所料，他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朝哪边走了。

Steve叹了口气：“就不能简单点吗？”他最后还是决定往右走，没有理由。

他在下一个转角找到了Wanda，她正坐在供人休息的大窗台上，双臂环着小腿，额头抵在膝盖上，看起来很幼小、脆弱，光是令人看着都感到一阵心痛。她看起来孤单极了。

窗外，秋雨正绵绵地下着。雨滴无声地打在窗户上，滑落下去，融进她缩成一团的背影里。天空是清浅的灰色，和Bucky的眼睛几乎是一个颜色，Steve感觉到了自己心里对他的强烈渴望，那渴望太强烈了，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嗨。”他轻声打了个招呼。

Wanda抬起头看向他，眼睛一圈还是红红的，她还在生气：“走开。”

Steve靠着窗户沿，看她重新把自己蜷成一个球。他想起了Bucky刚来的那个晚上，那个艰难的晚上。Tony因为Bucky不跟他说话难过得在吃饭的时候大喊大叫，吓得Bucky跑到谷仓躲了起来，Steve在几分钟后在那里找到了他，他惊恐颤抖得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现在，Wanda让他想起了那个时候的Bucky。她很生气，没错。但被生气掩盖着的还有害怕，也许还有伤心，从她刚才喊出来的关于她父母的话就可以看出。她和Bucky是一样的。Steve找到他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情绪压垮了，吓坏了，正紧紧抱着一匹马，闭着眼睛颤抖着。Steve当时只是让Bucky知道他在那儿，等着他重新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而已。而Bucky实际上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平复了下去，跟他回屋了。

这一招既然对Bucky管用，Steve就顺势在窗台上坐了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脑袋靠在玻璃上，看向外面的雨幕。

Wanda没有再开口了，Steve也就只是坐在那儿，让自己沉浸在雨里。他想着，外面会有多冷啊，湿漉漉的天气真讨人厌。他在障碍赛码头把他妈妈的骨灰洒进海里的那天是一个晴天。他还记得那时的他有多讨厌那个天气，想着这世道是多么不公平，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享受那样的阳光，而他的妈妈却只能死去呢。

但是他的妈妈把他托付给儿童保护机构的那天是一个又湿又冷的阴天。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想起那一年，妈妈离开他的那一天总会带给他最大的伤痛。就像是葬礼之前的葬礼。

Steve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感觉。”他说，眼睛却仍然看着雨帘，“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做了你以为他们绝对不会做的事，即使这件事不是对你做的，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他听到她动了动，从余光里也看到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那么你的哥哥也把你最讨厌的敌人带进了你家吗？”当她如现在气愤又受伤的时候，她的口音就变得更加明显。

“不是，”Steve吐出一口气，“不是那样的。”他叹了口气，“是我的妈妈把我放进了儿童保护机构。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把我放进了寄养系统。”他抱住了自己，想起震惊至极的那个自己，他发现妈妈是打算把他留在那里的惊恐，还有她转身离去时自己的全然无助。

“你妈妈把你送走了？”

他点了点头。“我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但是她负担不起费用，所以只能把我送走好让我能接受手术。”他曾讲过这个故事，在那年冬天把这个故事告诉过Bucky。但每次他再一次提起的时候，还是会一样难过。就好像这个伤口已经深到永久地成为了他身上的一部分。等他能再次开口时，声音和喃喃自语也差不了多少了，“那太艰难了。”

“那你后来接受了手术吗？”

Steve因为这意料之外的问题眨了眨眼睛：“这个，是的，儿童保护机构得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在他们的监管之下了。”

“那么她的选择确实是正确的。”Wanda下了结论，“她把你送走是为了挽救你的生命，而你现在活得好好的，那么她的牺牲就不算白费。她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妈妈。”

Steve站了起来，挺直身体看着她：“你不懂。我叫她不要离开我。我求她不要走。我挣扎得那么厉害，甚至都发作了哮喘，最后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不得不给我打上一剂镇静剂。她知道我有多难过。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她还是走了，她还是离开了我。”Steve大口喘着气，他十二岁时感受到的情绪卷土重来，仍旧是一样的激烈。她的离去给了他重重一击，他无比清楚地记得那天，记得他是怎么胡乱蹬腿、大声尖叫。他求她，不要！妈妈！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记得她是怎么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按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按住这份记忆带来的痛苦，“什么样的妈妈会做这样的事？”

“那种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愿意做的妈妈。”Wanda一副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让她离开你对她来说肯定也很可怕，甚至比死还可怕。但她还是那么做了，你很幸运能有这么一位无私又爱你的母亲。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爱他们的父母的。”

没有人爱你，Steve在心里默默想着，想起了他的妈妈在他梦里的声音。“她不爱我。”他不假思索地喃喃出声，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话说出了口，脸羞耻地涨红了。他以前从没开口讲过这种话，他从来都不曾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直到Bucky也一样抛弃了他。

Wanda困惑地看着他：“她当然爱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的整个人生基本上都是个瘦弱又多病的小个子，到处打架。尽管我自己是在长大一点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的，但我想她可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点。我——我猜她并不想要我。”他强迫自己把这句话从他那因为要强忍住泪水而变得哽咽的喉咙里挤出来，“我求她不要离开我，但她还是走了。我想她并不爱我。”他的下巴动了动，想要咽下喉咙里的肿块，眼神四处流转着，却就是不肯落在他刚刚向之吐露了心事的陌生人身上。他刚刚把他从来没有对Sam，对Phil，甚至对Bucky，他最信任的人，对谁都没有吐露过的心事告诉了她。

他听到Wanda在窗台上滑行过来，感觉她坐到了他的身边，感觉到他们的腿碰到了一起，感觉到她小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感觉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又坚定的力量。

“哦，Steve，”她的声音轻柔又和善，“你可真是蠢极了。”

Steve猛地抬起了脑袋：“什么？”

“你需要那个手术来拯救自己的生命吗？”

“是的，”Steve说，揉了下眼睛，“但是——”

“那么，如果你的妈妈免除了你的痛苦，在你求她的时候把你一起带走了，你就会死，对吗？”

“我猜是的。但是——”

“所以说，她离开你是为了让你能接受手术，活下去，尽管你哭着求她别走，尽管把你留在那让她自己也伤透了心。她离开你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尽管那么做比杀了她还要痛。即使这样，你还是认为她离开你是因为她不爱你？”她甩了甩脑袋，“你应该庆幸自己相貌英俊，鉴于你智商感人。”

“那一年她就因为癌症去世了，”Steve想让Wanda明白他的想法，“在她离开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直到她在医院的弥留之际。如果她没有离开我，我就可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了。”

“你看？那确实杀了她，离开你这件事，”Wanda说，她的语气仿佛这个因果是那么理所当然，“我对你的遭遇感到抱歉，Steve。我知道你失去母亲的感受。这是世界上最难让人接受的事。”

“谢谢你。”Steve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的妈妈是因为不够爱他才离开他的，但如果真相是完全相反的呢？他一直认为妈妈的去世是他的错，认为正是因为妈妈离开了他才加剧了她的病情，就像Wanda说的那样。但他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Wanda，相信他的妈妈是真的爱他的。

“是Stark家的人杀了我的父母。”Wanda的表情变得冷硬，“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但是Tony Stark是一个杀人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Bruce竟然把他带到这来。”

Steve压下了他反射性想要为兄弟辩解的冲动。虽然他知道Tony什么也没做，但他也知道哪怕他在这点上再争论上一百遍也不会帮上什么忙。Wanda在哀悼她那在残忍而毫无必要的战争中死去的父母。她当然会为此感到愤怒。Tony只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宣泄目标。

“我为他们感到抱歉，”Steve换了个内容，“我难以想象这对你来说有多艰难。”

“你无法想象。我们的家被索克维亚政府炸毁了，他们竟然为了阻止反叛军而把目标对准了自己的人民。他们的武器都是由Stark集团提供的。第一枚落下来的炸弹杀了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正坐在厨房的桌边。我们跑去藏了起来，但是第二枚炸弹正正好落在了我的房间，撞碎了床板，把我和Pietro困在了床底下。那枚炸弹没有马上爆炸，它就停在那儿。就在我们的眼前，一直到我们获救。整整两天，我都不得不盯着那近在眼前的‘Stark集团’，我本来差点就会和我父母拥有一样的下场。”她的眼睛对上了Steve的，眼里的愤恨就像一记耳光一样让人疼痛。“我向上帝祈祷，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种自己的生命旦夕不保，而你爱的人死在隔壁房间的感觉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甚至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感觉。我所有能想出的话都愚蠢老套又苍白无力。我只能说，你说的这一切听起来都令人伤心。可怕又令人难过……”Steve没有再说下去，“我很抱歉你和Pietro不得不承受这些。我真的很抱歉。”

Wanda看起来很诧异，就好像她不曾期待过会有这样真心的回应：“哦，怎么说，我们活下来了，这就比什么都好了。”

“你们确实活下来了。但这也改变不了这扔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的这个事实。”

“我猜确实没有，”她说，“但是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恨Stark了吗？正是因为Stark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都是他们的错。”

“Tony的父亲是个混蛋，”Steve表示欣然同意，“只要出得起钱，他可以卖给任何人武器，他对Tony也很坏。他确实是个非常糟糕的父亲，一个毫无道德的人。我很确定是他把武器出售给索克维亚政府的。他丝毫不会在乎会有人受到伤害。”

Wanda吸了吸鼻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Tony不是那样的人。”

“他当然是，他是一个Stark。”

“Stark集团并不等同于Tony。他很慷慨，和善，还有——”

“他是你的兄弟。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但是我永远也不可能那样看待他。永远也不。”

“但是Tony并没有杀害你的父母，”Steve低声说，“他和制造或者售卖那些武器没有半分关系。”

“他姓Stark。”

“索克维亚暴乱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十二岁，还只是个孩子。”

“我父母死的时候我才十岁。我也只是个孩子。”

“这件事本不该发生在你身上。”Steve恶狠狠地说，“但这并不是Tony的错。你可以责怪Stark集团，责怪Howard Stark。该死的！你甚至可以责怪美国政府没有早点介入去挽救你父母的生命，但请你不要责怪Tony。他已经因为很多他没有办法控制的事而自责够了。拜托你，不要再责怪他了。”

Wanda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很爱他。”

“没错，”Steve轻轻笑了笑，“是的。”

“好吧，鉴于我们之前已经达成共识，认为你愚蠢至极。所以我也不确定你在这件事上的判断力有多少可信度。”话虽这么说，Wanda的脸上却带上了点微笑。

“我并没有要求你像我一样爱他。我是说，他傲慢又毒舌，有时候确实很讨人厌。但他值得一个被公正评判的机会，只为他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而不是要连带着承担他父母的行为。”

“Bruce就不应该把他带回家。”Wanda嘟囔着。

“我猜比起关心你对此的感受，他更在乎Pietro的情况。他是真心觉得Tony可以帮上忙。”

“这听起来很像你妈妈。”

“我猜是的，我猜这听起来确实和我妈妈的行为一样。”Steve咬着嘴唇，“只是我自己还难以相信。”

“不要咬嘴巴了，”Wanda说，“那会把你的嘴唇弄出血的。”

Steve马上停止了自己的自虐行为。

“Bruce也会这么做。他一难过或者焦虑的时候就会咬嘴唇。”Wanda再次难过起来，“他的嘴唇总是在流血。”

Steve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听起来你也非常爱他。”

Wanda做了个鬼脸：“我当然爱他。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他的背叛会让我感到这么受伤？”

“他觉得Tony可以帮忙，”Steve又说了一遍，“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太爱你们两个了。”

Wanda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猜是的。也许我甚至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原谅他，”她站了起来，“来吧，我们回去吧，好让我去会一会这个Tony Stark，去因为他这个人而讨厌他。而且也许他们有了关于Pietro的新消息。”后半句差不多是她的自言自语了。

“也许。”Steve低声附和道，跟在她身后沿着走廊回去了。

“我什么也没做。”Tony说。

“我知道，”Bruce给出了他大概说了有一百遍的回应，“但这是Pietro和Wanda之所以那么恨你的原因，因为你的姓氏，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他用手指抓了抓头发，甚至还扯了扯，脾气变得渐渐暴躁起来，鉴于Tony固执地不愿意去理解双胞胎的身世，而且他们已经就这个点争论了几个小时了。与此同时，医院也没有更新的关于Pietro的消息，Bruce觉得要是再没有他弟弟的消息，他就要爆炸了。

他真的不想爆炸。

“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啊，”Tony再次强调道，“他们那毫不理性的憎恨，对我不公平。”

“是吗？”Bruce绕着他转了转，“Tony，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不公平。”

“哇哦！一针见血。”Tony把脚翘起来放在咖啡桌上交叠了起来，那桌子是他从房间的另一头拖过来放在沙发前面的，“你应该把它印在海报上。”

Steve没走多久比萨就到了，Bruce和Tony在几分钟之内就狼吞虎咽了四分之三。然后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争论关于Pietro和Wanda对Stark家族的情感，然后一直争到现在。

“你必须得明白，”Bruce有点恶狠狠地说，“Wanda和Pietro的父母是在索克维亚暴乱中去世的，他们是因为你们家公司生产出来的炸弹而死的。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憎恨你。”

“错误答案，”Tony伸出一根手指指向Bruce，“你必须得明白，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毫无掌控能力的孩子。如果有一个人有权利去憎恨我的父亲，那也应该是我！”

Bruce再次用手指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他为Pietro的情况感到心忧，为他们之间的争论感到挫败，而他现在最不想触及的就是父子关系，最不想讨论父子关系可以有多糟糕。“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有个糟糕的父亲？你觉得你是唯一一个控制不了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的孩子？你觉得只有你憎恨你的父亲？”

Tony眨了眨眼睛：“呃，我们刚才不是正在讨论Wanda和Pietro对我的憎恶吗？”

Bruce突然昂起了脑袋，Tony说的没错，是他模糊了焦点。他咬了咬嘴唇，尝到了鲜血的味道。Wanda不会为他的举动而高兴的，他想：“是的，我们是在讨论这个。”

“你瞧，”Tony把脚放了下来，身子朝他的方向倾去，“我不能控制自己成为Stark家的一员，就好像你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成为一个穷困潦倒、离家出走的大暴龙。但我们不应该因此而受到评判。这不公平。”

“我知道！”Bruce喊道，“我也没有‘穷困潦倒’，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最好小心你的嘴巴！”

“但是关于离家出走和大暴龙我可没说错，三个中了俩。”Tony说，毫无悔意。

Bruce眨了眨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他的怒火消散了一部分：“你到底是怎么交到朋友的？”

Tony咧开嘴笑了。“我英俊的外表和迷人的魅力，显而易见，”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但是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关于你爸爸的什么不好的事？”

“你真的打算现在问我这个吗？”

Tony耸了耸肩：“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我难道不应该问吗？”

Bruce摇了摇头：“是的，也许确实不该问。”

“好吧，反正我一向在感知情绪方面是个白痴。你要是愿意的话，真应该找Steve聊一聊，你懂得，释放情绪什么的。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希望你找人聊聊这方面，这种事情一个人抗不下来。”

Bruce露出一个苦笑，笑的成分少之又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一个毁掉的厨房和我手上的一道疤，”Tony轻快地说，“但那是个无聊的故事，还是让我们来谈谈你吧！”

“还是不要吧。”Bruce转过脑袋去看墙上挂着的画。那是一副色调淡雅的风景画，什么情绪都没有显露。有那么一瞬间，Bruce真希望他可以进到这幅风景画里，就呆在里面。

“为什么是我呢？”Bruce在一片沉寂中问道，“在那个生物课的所有同学里面，你为什么就选中了我？”他已经尽量让自己在课堂上隐形了，他已经尽量让自己在整个学校都维持隐形状态了，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渺小且见过即忘，这是他唯一可以保证弟弟妹妹安全的办法。然而Tony却没花多久就让他的伪装遁于无形。

Tony耸了耸肩：“为什么不是你呢？”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为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后我主动逃开了？因为我试着在躲你？因为我明明白白告诉过你，我们不可能做朋友？这些举动哪一个——任何一个——会让你想要和我做朋友？”

“你看起来很有趣，”Tony微微耸了耸肩，“而且你也没有对我印象深刻。这对我来说可不常见。这之前，只有我的兄弟姐妹——和Pepper——才把我当作普通人看待。然后你就出现了。这幅画一点特色都没有让人完全无法提起兴致。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希望让病人死在这儿，所以他们也完全不在乎他们会看到些什么？还是你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点燃他们的怒火，怒斥光的消逝*——”

“这句Dylan Thomas引用的好——”

“看到没？”Tony开心地打断了他，“有多少生物系的普通学生知道这句诗呢？”

“但是有一点你想错了，”Bruce继续道，就好像Tony没有打断过他，“我对你印象深刻，非常、特别、极其深刻。”他停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后颈，对自己刚才的坦白感到有点尴尬，“我只是想纠正你一下。”

“我就知道！”Tony得意地叫道，“你不可能不对我痴！”

Bruce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混蛋。”

“但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混蛋。”Tony也冲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好吧，没错，”Bruce笑了笑算是同意了，“我也没法反驳。”

但Tony的脸很快又沉了下来：“但是你的弟弟妹妹讨厌我。”

Bruce咬了咬嘴唇：“没错，他们确实讨厌你。我很抱歉。”

“我也是。”Tony透过睫毛瞥向Bruce，他看上去有种Bruce从来没想到他会有的脆弱，“我真的很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朋友。”

“我也是。”Bruce也有些难过。

“也许他们会改变他们的看法？”

“我也希望。你一直对他们很好。对我们很好。我觉得这应该能改变点什么。”

“嘿，素食披萨。”Tony朝着放在咖啡桌上的盒子比了比，“这对我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牺牲。无比巨大。”

“可不是嘛。”Bruce表示同意，他对Tony再一次调节好了心情感到松了一口气，“等Wanda回来——”

门开了。“说到就到。”Tony嘟囔了一句。

但进来的并不是Wanda。来人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英俊男人，深棕的稀薄头发，锐利的蓝眼睛。即使他身上那件从脖子扣到底的长袖没有塞好，袖子也只是随意地卷了上去，他看上去还是专业无比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剪裁优美的灰色裙子，严肃但又有魅力。

“Tony！”男人喊道，“你怎么样了？”

Bruce瞪大了眼睛。他认识这个男人。

“我很好！”Tony蹦了起来，跑向他去给他一个拥抱，“你在这里我就更好了。”他冲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也笑了笑，“Melinda，很高兴看到你。”

“我也很高兴看到你，Tony，”她也笑了起来，身上的严肃感少了一点儿，然后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很高兴你穿了一件符合这个场合的衣服。”

“我必须得让你知道这是我正式的睡衣。”Tony也冲她咧开嘴笑了。

“我带着Melinda一起来，看看她能不能帮上你朋友的忙。”男人微笑着说，一只手臂揽着Tony的肩膀，转过身去面向Bruce，“我猜这就是你的——”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只剩下震惊，“Bruce？”

“Coulson警官，”Bruce也倒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TBC

*选自英国诗人Dylan Thomas的诗歌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原谅Steve的钻牛角尖吧，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