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Steve最配的只有Bucky
与Bucky最配的只有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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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无差】A Whisper System(2)

原作者:viverella

原文链接:

A Whisper System (In the wrong light anyone can look like darkness)


授权见【1】


没有Beta,错误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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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找上纽约只是迟早问题,那毕竟是个大城市,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跟他们之前一起抗争过的宇宙力量相比,这只是小问题;只不过是某些钱太多又贪婪,闲得没事的人组建了一队闪闪发亮的机器人军队扔来扔去而已。但这个小事件出动了他们全员,他们又重新作为一支队伍战斗了,这几乎算得上是乐趣了,只除了一群四处逃窜的平民,和那辆不幸在战斗开始前5分钟就爆炸了的车。

战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Steve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进展得太过顺利了。他奋勇向前,遇到的机器人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考虑到侵入整个曼哈顿的机器人数量,他本应该对上更多的敌人。而当他停下来,仔细观察那几具倒在脚边的机器人时,却发现它们身上的伤口看起来更像是弹孔。Steve知道Natasha还在半个街区之外的地方战斗,这些弹孔太小,显然不属于她的格洛克,更别说她现在也分身乏术。Steve向周围扫了一圈,试图找到金属来复枪管上阳光的反射,他曾经熟悉的光影,但周围都是高耸的玻璃大楼,让他实在很难分辨清楚。

Steve的耳机里突然传出了声音:“出了什么问题吗,Steve?”是Sam。

“没有。”Steve说着转过身,垂下头,向战斗中心跑去,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令人信服。

“你说谎的技术糟透了。”Natasha的声音从公共频道传来。

幸运的是,没有人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追究了,因为战斗显然还没结束。Steve用手上的盾把几个机器人扫到一边,不禁微笑了起来,就是这个,他这一阵子一直期盼的就是这个。他有这种感觉已经好一会儿了,他能感觉到Bucky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种有人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的感觉,绝对错不了。自从他决定不再继续追踪,而是停下来认真倾听开始,这种感觉就在了。他等了几个星期,思考着到底要怎样才会让Bucky自己现身。在他帮忙清理战斗留下来的混乱时,Steve在心里想着,也许他不应该对Bucky最后是因为战斗才从阴影里现出自己这件事感到惊讶。不管怎样,他照看Steve的习惯已经在生命里深深扎根,根深蒂固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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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说Bucky的突然举动让他自己更容易被找到了。再说了,Steve也并没有期盼Bucky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展示他的存在。Steve知道Bucky要厉害得多。在九头蛇的主要力量瓦解之后,他不再受之监管,也许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但每次复仇者出去战斗的时候,Steve注意到倒在他脚边的尸体,总有几具身上有着精准的弹孔,来自那种特别设计,可以高效干掉对手的武器。

直到这么重复了三四次之后,其他复仇者才注意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Natasha在一次战斗后,看着倒在Steve脚下的一堆机器人尸体(说真的,得来点新的疯狂模式或者什么了,因为好像所有有实力的坏蛋都在制造机器人意图毁灭世界),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这些弹孔不是我的。”她是个绝对的专家,这种事情不应该逃过她的眼睛。下一秒,这一切就都在她的脑海里联通了起来。她给了Steve一个凶狠的,颇有深意的眼神:”它们来自一把狙击来复枪。“

Steve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的瞪视:”你说的没错。“

Natasha双手环在胸前。“Steve。”她严肃地说,用她那威严的,Steve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语气跟他说话,自从他们成为朋友之后她还没有这么严厉地跟他说话,“发生了什么事?他在这儿吗?”

“你在说什么?”Steve有些支支吾吾,皱起了脸。

“你的说谎技术烂透了,Steve。”她的声音依旧很锐利,“到底该死的发生了什么?”

“Nat,听着,我——”

“不,Steve。”Natasha打断了他,声音里透出些别的东西,用那种只有在她很担心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语气。她了解他,她知道Steve会维护Bucky直到宇宙末日,但是现在不是这么做的时候。“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时时候,他救了你的命。但是九头蛇对他的脑子动了手脚。你不知道他们都对他做了什么。他很危险。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应该告诉我们。我们得有所准备。”

“我什么也不知道。”Steve坚持不松口,因为这确实是事实,除了知道Bucky在暗处看着他之外,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Natasha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眉毛都皱了起来,仿佛在思考到底要再和他大声争辩,还是就这么算了,而Steve,虽然在他的前半生里见证了战争和死亡,现在却感到有些害怕,而这跟他现在讲不出话来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最后他这么说,对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感到嫌弃。

Natasha的姿态柔软了下来,吹了一口气,像是一阵叹息,又像是一阵笑声,如果她不是这么紧绷着的话。“小心点。”这不像是警告,也许她确实希望Steve能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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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它是这个样子发生的:

Bucky胆子大了起来,他干掉了太多的敌人。

Clint,正如他的训练教给他的,发现了在临近的屋顶上出现的额外火力。

他说着“那边有人”,一边拉开弓箭,谨慎地对准了目标。

Steve大叫着“不要”,一边叫Sam拉着他飞到Clint指着的那个屋顶上。

战场上弥漫着一片凝重的寂静,Sam好像知道了什么,就只是安静地照做了,没有问任何问题。

Natasha咬牙切齿地喊道:“你搞什么,Steve?”

而Tony在另一边同时问道:“发生了什么?”

Steve小心翼翼地降落在屋顶上,余光瞥到了一道银色的反光。

当Bucky看到了Steve,他慢慢地从原本蹲着的地方站了起来,看起来糟透了,神情紧绷得就好像几个月没睡过觉一样。

他用左手攥着他的枪,就好像那是他唯一依赖的东西。

Steve意识到这也许确实是他唯一依赖的东西。

他喊了一声“Bucky”,注意到对方在听到自己名字之后瑟缩了一下。

他说着“我不会伤害你的”,一边让手上的盾牌落在了地上,就像几个月前母舰上的情景再现。他举起双手向他表达善意,尽管没什么可以依仗的原因,他仍然无比希望Bucky能够相信他。

Steve就好像在玻璃上行走一样,一寸一寸地向他靠近,双手一直高举着,嘴里说着“你救过我。”

说着“让我来帮你”。

说着“求求你”。

Bucky终于张口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嗓子已经很久没被使用了一样,粗哑而破碎,“我不认识你。”

他这么说着,却还是扔掉了手里的枪,就好像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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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的手放在Bucky的皮肤上,温暖而柔软,在他的金属手臂上,则显得更加温暖柔软了,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就好像这是Steve第一百次碰他,却又像是第一次。Bucky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前一秒他们还在那个屋顶上,然后他们就离开了那,然后Steve就开始跟那群他一直待在一起的人争论着什么,然后一会儿是嘘声,一会儿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会儿是“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最后他不知怎么来到了一个套房,房间是蓝色的,让人感觉很安定,安静又安全,上帝啊,Bucky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安全感了?

然后Steve消失在另一个房间里,让Bucky一个人沉浸在这一片蓝色的海洋之中。Steve很快就再次出现了,他穿上了宽松的运动裤和简单的白色T恤,换下了那套包裹他全身的红白蓝制服,Bucky记得那套制服,又不记得,它在他的眼皮底下闪过,就好像他盯着太阳看了太久的感觉。Steve问他是否想要点什么东西,想去给他找些干净衣服,想去给他放水洗澡,说如果Bucky想睡觉的话可以去睡他的床,他想给他这个,给他那个,却完全没有要求他去做点什么,没有逼迫他,就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Bucky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记不得最后一次有人问他是否想要点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记不得最后一次他可以自由选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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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给Bucky放了洗澡水。他自从来到复仇者大厦后,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是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他好像比较倾向于洗澡这个选项。

“你的手臂能碰水吗?”Steve问他,他还不是很明白Bucky的金属手臂是怎么运作的,就只知道这也许是Tony都不大可能设计出来的技术。

Bucky生硬地点了点头,Steve笑了,试着让自己不要把眼前这个有着坚硬外壳的男人和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爱笑又总是自得满满的男孩作比较。Bucky僵硬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热水慢慢在浴缸里满上来。从Steve去放热水开始,他就没再动过了。

Steve抬头看了看他,指尖搅动了一下浴缸里的水,确保它不会太烫。“要洗澡的话,得先把衣服脱掉。”他温柔地说。

Bucky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安地轻轻晃动着,就好像他之前根本没想到这点一样。Steve不知道Bucky最后一次好好洗澡,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被清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Bucky犹豫了一下,思考着什么,然后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他以一种十分迅速高效的速度把那件战斗服扒了下来。当那件黑色皮衣后的皮肤显露出来时,Steve不得不用尽全力把胸腔里那惊诧的吸气声咽下去,Bucky的上身,右手臂和双腿,他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布满了形状大小不一的伤疤。那些小小的,来自穿孔和针头的圆形伤疤,狰狞地和其他来自刀伤或更可怕的伤害,褪了色的长形伤痕交织在一起,漫不经心地在他的皮肤上蔓延着。Steve完全不想去想那些伤疤代表的意义,以及它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留下来的。他觉得如果放任自己的思绪随着那些伤疤继续下去,他会崩溃的。而他现在不能崩溃,不能在Bucky还试着让自己恢复正常的情况下崩溃。

水花溅在浴缸壁上,Steve关上了水,站起身来,向Bucky朝着浴缸示意了一下。Bucky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他很谨慎,但还是相信这不会给他带来伤害般地继续朝浴缸走去。他迈进了浴缸,让自己慢慢滑了进去,直到热水满到了下巴。他动了动左手,前后扭动了一下肩膀。Steve的视线被他那处肩膀和金属手臂连接的地方吸引了过去,那里比Bucky身上任何一处都还要狰狞,满是伤疤。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离开。”Steve说着,挪动着脚步仿佛打算离开。

但是Bucky突然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茫然,与Steve记忆里那个Bucky截然不同。他微微摇了摇头,就很快扭过了头,把下巴也浸入了热水。Steve笑了笑,在浴缸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Bucky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就只是眼神空白地发呆。Steve猜,也许Bucky不想让他离开只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待着。

“这里有洗发液和香皂。”Steve说着指了一下方位,“如果你想洗得干净点。”

Bucky盯着洗发液看的样子就好像他之前从没见过这种东西。Steve鼓励地对着他微笑。

“你需要我帮忙吗?”

Bucky就只是盯着Steve,好像他刚才在讲什么外语。又过了一会儿,他仿佛终于让步了,把那瓶洗发液递给了Steve。Steve挤出了好大一堆,把瓶子放在一边,从浴缸里舀了一点水打湿了Bucky的头发。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轻柔地,缓慢地,甚至是谨慎地动作着,不想太过用力,怕打破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他把手心的洗发液抹在了Bucky的头发上,温柔地帮他按摩,没有错过Bucky原本睁得大大的,有些惶恐的眼睛慢慢,慢慢地闭上了,他脸上的肌肉也慢慢舒展了,也许还没有到完全放松的地步,但至少他在试着放松。Bucky脸上疲惫的线条消失了一些,这让他的脸看上去让人难以忍受的年轻,几乎和Steve最后一次在阿尔卑斯山那列火车上看到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了,他感到无比心痛,不得不忽略胸腔中因这些久远,对他来说却依旧鲜亮的记忆而带来的刺痛。

“你知道吗,你以前也这么照顾过我。”Steve的声音依旧很轻柔,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因为这种感觉确实有些奇怪,这次是他在照顾Bucky,而不是他的朋友在照顾他了。“我以前几乎一直在生病,特别是冬天。我妈去世之后,你常常在我家一待就到半夜,就为了确保我不会出什么事,即使你第二天早上还得去工作。你总以为我没注意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Bucky睁开了眼睛,他看向Steve的神情几乎算得上诧异了,如果Bucky真的有足够多的情绪可以做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也可以理解为Bucky这是在疑惑。Steve不确定现在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你总是这么地贴心。”Steve最后说,Bucky的眼睛里几乎什么情绪也没有,这让Steve难受极了,仿佛他确实是在跟一个鬼魂说话。

他坐直了去冲Bucky头上的洗发液。Bucky现在这个样子很滑稽,头发上都是肥皂泡沫,如果不是这好笑的一幕和他眼睛里的空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Steve可能会笑出来,那双眼睛不属于他那原本温暖的朋友 。Steve把胸腔里要溢出来的感情压了下去,开始冲Bucky的头发。他的头发比Steve记忆里长了很多,但还是一样地柔软。

 “我去给你拿条干净毛巾和换洗衣服。”Steve说着站了起来。

他一直到走出了浴室,快走到衣柜时,才吐出了胸腔里那口憋了很久的气。就好像有人狠狠地在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Bucky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他知道自己应该信任Steve,但他又完全不认识他。Steve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小男孩,带着一张勇敢的面具,好让身边的人不去担心他。这种情绪带来的压力慢慢从四面八方再一次压迫上他,而这才刚刚开始。每次Steve看着Bucky的时候,都觉得他好像在慢慢消失。他有一种感觉,Bucky最后也许会向他自己妥协,以一种最坏的方式,这种感觉令他感到恶心,就好像一个马上就要逝去的星球在不停地收缩,收缩,如果它没有任何依托,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除了黑色的虚空什么都不剩,而Steve不确定自己知道怎样做好这样一个坚实的依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走到衣柜边挑了几件衣服,希望能适合Bucky。他拿了几件不同的短裤和T恤,扔在了床上,好让Bucky等下自己来挑选,最后从浴室旁的亚麻衣柜里抓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回了浴室。

Bucky站在浴室的正中间,脚边已经积起了一小滩水。浴缸里的水在他身后慢慢地放干了。现在他身上的灰尘和脏污被洗干净了,他看起来更像Steve记忆里熟悉的那个人了,只除了深陷下去的两颊和身上数不清的伤疤。除了Bucky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一样,这一幕看上去甚至十分抚慰心灵。Steve把那声叹息咽了下去。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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