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viver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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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Whisper System (In the wrong light anyone can look like dark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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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复仇者完成任务回来了。Sam来医疗室探望了Steve。Natasha和Clint在医生一番“好好休息，放轻松，不要再碰到伤口”的教导后被放回去休息了，但是Steve因为伤势严重，得留下来多观察一段时间。虽然他不停地告诉大家他很好，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考虑到他那加速愈合的生理机能，那个伤口到了明天早上大概就只剩下一个狰狞的伤疤而已了，但是医生就是不肯放他走。Sam进来的时候，正看到Steve痛苦地盯着墙发呆，谁也不理。

“嗨，”他拉了把椅子坐在Steve的床边。这场景看上去可真熟悉，Steve觉得要是自己现在不那么沮丧，肯定会被娱乐到的。

Sam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叹了口气，带着一种类似于同情和鼓励的语气。

“你什么也没做错，Steve。”他温柔的语气很能抚慰人心，不带任何评判和指责，让Steve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

“我什么都没做对，”Steve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不应该这么对他。我不应该笨到瞒着他这种事。”

Sam笑了，安抚地把手放在Steve的手臂上：“碰到这种事的时候，我们并不总能知道什么方法才是行之有效的。如果说我从过去的经历和与其他老兵的相处里学到点什么，那就是每个人的情况都因人而异。恢复的过程对不同的人是不同的。犯点错误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没办法把每种情况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Steve的眉头依旧皱着，依旧没有看Sam：“他是我最好的朋友，Sam。”他语气里的沉重明显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这是不同的。我本来应该懂的。”

Sam叹了口气，把手肘支在了Steve的床上。

“听着，”他的耐心是Steve一直难以企及的，“在我看来，他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刚才的发泄，其实也是恢复的征兆。他刚来的时候，那么孤僻，就算不高兴了也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但是现在他会笑了，微笑，大笑，没错，当他生气的时候还会发泄。我觉得这是好事。意味着他没那么怕我们了，意味着他之前被驯化出的安静和服帖在慢慢消失了。这算是他一部分的回归，随着他发现自我的部分越来越多，他最终会完全找回自己的，不仅仅是那些美好的部分，还有那些破碎的部分。你得接受这个。”

Steve没有讲话，他不相信自己，他不敢开口，害怕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颤抖。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说真的，如果Steve好好去想想，他害怕的绝不仅仅只是这件事而已。他保护着Bucky不受来自外界的伤害，就像这是他仅能做的。但问题是，他其实一直试图把Bucky关在一个虚幻泡泡里，因为他太害怕这个世界会伤害他了。他无法忍受，想都不敢想要是这个世界再次，第三次，吞噬Bucky，把他带回到以前那个状态，他会怎么样，Steve不认为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能够忍受这个。在他过去的人生里，Steve一直被冠以勇气无畏的赞誉，但他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忍受这个。

“他会想明白的。"Sam说，“你会看到的。他太在乎你了，Steve，你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Steve抿起了嘴唇，不知道在对着什么皱眉头，也许是在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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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Steve终于被允许离开医疗室了。他得让自己吃点东西，虽然他一点儿也没觉得饿，但是他得维持自己的新陈代谢。Bucky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待在厨房。Steve吃得很快，绝不是医生会喜闻乐见的速度，他就一个人闷头吃着，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吃饭的时候，Natasha一直担忧地看着他，在Pepper耳边小声说这话，在Clint凑过来跟她说什么的时候用拳头打他的手臂。而Sam则一直带着鼓励的微笑看着他。Steve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又被搅在一起了。Pepper的厨艺一向很好，但是他压根记不得吃到些什么东西了。即使吃了满满三大盘食物，他回到房间时还是觉得胃里空落落的。

当他走进房间，看到Bucky坐在床上时，简直吓了一跳。他穿着宽松的运动长裤和Steve的一件旧T恤（他不小心在几个月前洒了些漂白剂在上面），拿着一本书在读，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而他们中午也压根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生命危险和剧烈争吵。Steve走了进来，Bucky并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要离开的举动。Steve就当这是好现象，准备去换上睡觉的衣服。当他做好睡觉的准备出来时，Bucky还坐在床上看着书，Steve很确定他自从自己走进来后就一个字也没再看进去了。虽然Bucky没有明显地表现出任何敌意，但Steve还是不想破坏现在的状态，他给两人之间留下足够的距离，像往常一样朝沙发走去。

“别他妈的犯傻了。”Bucky突然开口说道，Steve还是不习惯他这种尖锐的语气，但是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小个子，不想让Bucky发现自己得了感冒的时候，“你受伤了。不能睡沙发。”

Steve迟疑了，Bucky没有动，也没有抬头看他，但也没表示出什么反对的态度。Steve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试着往沙发走的话，Bucky绝对会连叫带揍地把他拽回来的，所以他就只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滑到Bucky身边躺了下来，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什么异样。

“就像我们小的时候，哈？把沙发垫放在一起？”Steve小声说，想要打破和Bucky之间紧绷的气氛，但是他的声音听上去却意外的勉强做作。

Bucky把书放到了一边，没有看他，关上了灯。“睡觉吧，Steve。”他的声音有些沉重，还有点认命，就像Steve还是那个因为有着一颗身体无法承载的高尚心灵，而愚蠢地让自己卷进一场又一场没有胜算斗争里的十六岁少年。

Bucky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边，全身绷紧，和Steve记忆里那个战争前温暖爱笑，或是战争中那个踏实，总能给他带来安慰的男人没有丝毫相似。Steve觉得也许他有些明白Sam之前那番话的意思了，他说的关于Bucky会完全找回自己的话，连带着Steve不知道的那部分，还有曾经被九头蛇残忍剥除，现在靠着Bucky想要重新拥有自我的决心而慢慢拼凑起来的部分。Steve只希望Bucky会愿意让他待在他身边，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重新认识现在这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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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Steve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从浴室里隐约飘出刚洗好澡的氤氲雾气。他的衣服被丢在了地上。Steve去了公共区域，想看看Bucky是不是在那吃早餐，但是他并不在那。这一整天都没有人看到过他，或者他们看到了，却没有告诉Steve。Steve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走回房间，一边打算着随便看看电视，然后就去睡觉，就看到了Bucky。他坐在床上，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他没有抬头看他，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Steve的存在，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在Steve试探性地在他身边躺下时，他也就只是沉默地关了灯，把被子拉到了下巴下面，朝床的另一侧翻了个身，背对着Steve。Steve不知道要怎么解读Bucky的举动。Bucky在这里，他很绝对地忽略了Steve，但是却仍旧愿意每天晚上回到这里跟他共享一个空间，Steve很确定复仇者大厦里面有一堆空房间，如果Bucky愿意的话，他可以随意使用。

“也许，”有一天当Steve吃着第五碗糖麦片（他很沮丧，因为自己，还因为Bucky，除了吃一大堆垃圾食品，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的时候，Thor猜测说，“也许他不仅仅是在生气，他还感觉到受伤了。”

Steve挑起眉毛看向Thor，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勺子举在半空中，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他怀疑地看着Thor，不是很明白他想讲什么。

“我以前看到过这样的情况。”Thor笑着说，他看上去很和善，平和，就像一副象征着和平的画像，虽然Steve知道Thor骨子里充斥着战意，就和他们其他人一样，“战士们上战场打仗，被他们留下的爱人和亲人会觉得受伤，认为他们选择了战场，放弃了自己的妻子，丈夫和孩子们。这种受伤的情绪会通过愤怒体现出来，因为愤怒要比诸如被背叛和被抛弃这种复杂的情绪要更容易表达。”

Steve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碗里泛着微紫的牛奶，心里想着他是不是真的干了这样的事而无自知。他回想起年少的时候，多少次卷进各种斗争中，多少次跑到Bucky没办法跟着的地方。Steve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个坏朋友？

“这并不是说你自私，Steve。”Thor像是知道Steve在想什么似的温柔地安慰他，“你的本意是好的。你想要保护他。但我们必须明白，有些时候，他们并不想要，或者并不需要被保护。”

Steve的麦片已经黏糊糊地稠在一起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在Thor眼里，他其实有多么年轻，他想象不出Thor经历过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和Thor比起来是不是蠢得要命，在他早就已经明白的事情上苦苦纠结着？但是Thor的笑容里没有评判，也没有嘲笑，只有满满的善意和鼓励，Steve想要让自己配得上这份信任，他真的想，但是考虑到他最近的举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值得这份信任。

“你是一个好朋友。”Thor说，“Barnes很幸运能拥有你。但是他在等着你醒悟到他被你伤害了。”

Steve想要相信Thor，想要接受他善意的建议，而不是猜测他是不是被蒙蔽了，是不是对这整件事产生了误解，但他最后就只是勉强地挤出一声“谢谢“。

TBC

冷战啦~吧唧不理大盾啦~跪盾去吧~

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