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Homeistheimpala

原文链接：happy the hard way

授权及前文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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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每月例行的身体检查注定了不会有什么乐趣。他甚至都不能靠听音乐来打发时间，因为医生的嘴巴根本就停不下来，而Steve——好吧，Steve没办法开口叫他闭嘴，叫他别再喋喋不休讲他6岁的女儿了。

后来Clint决定要陪他一起去，情况稍微有趣了点。

“上帝啊，Rogers，”Clint看着他的病例报告吐出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能够还站在这里的？”

“用他的脚。”他的医生从Clint手里拿过了病例报告。

Hashim帮Steve看病已经超过十年了，他对这个枯瘦如柴的孩子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Clint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无意冒犯。就只是这小子老是冲着有两个他那么大的人叫嚷，但最后却总能逃过被暴打一顿的命运。”

Hashim大声笑了起来。

“这个，我的朋友，可算是个新知识了。这个小男孩每个星期到我这里来的时候，身上总是有新的伤口和淤青，也不知道是在那个巷子里留下的。”

“巷战，哈，Stevie？”Clint冲Steve挑了挑眉。

“这小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退缩。”

Clint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对你非常失望，Stevie，非常——好的，我这就出去！”Clint瞪了医生一眼，“你不骂骂他吗？他在乱扔你的枕头诶！”

“不。”Hashim说，声音里泄露出一丝笑意。

Clint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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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吃冰激凌吧！”Clint把手臂搭在Steve的肩上。Steve翻了个白眼，他没来得及回话，麻烦就选在这个时候找上门了。

“趴下！”他们身后有人喊道。Clint把Steve往他身边拽了过来，在他们倒在地上的时候，趴在Steve的上方把他包住了。Steve挣扎着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他隐约辨别出了爆炸声和枪声。Clint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推搡着他挤进现在正四下奔跑的人群中。Steve的头昏昏沉沉，有些喘不上气。他没头没脑地摸索着自己的吸入器，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他推了推Clint，后者现在正十分镇定地看着他。他太镇定了，和他们身边的一团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一把拉过他，双眼瞪得老大，充满担忧。

“该死的，快过来！”Clint把他拽进了一个小巷里，Steve瘫倒在墙上。

“好了，深呼吸？”Clint不怎么确定地说。Steve尽自己最大努力瞪了他一眼，然后第二声爆炸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脚边的吸入器，Clint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等他恢复了正常呼吸，Steve又跑回到街上去。虽然他知道现在最好别去找Clint，但他还是朝骚乱处走去。他从来就不会在战斗面前退缩。

这次的“战斗”看起来好像以六个人为中心。六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正对抗着子弹和——箭？

他没法再往前去了，有人袭击了他，抓起他跑了起来，他抱着Steve就好像他完全没有重量一样。真没礼貌！

Steve把视线从战场收了回来，抬头看向这个绑架了他的人。哦，上帝！

“Bucky？”Steve毫不怀疑是他。那个男人的——Bucky，当然，这是Bucky——脚步顿了顿，他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Steve认得那该死的哼气声。

他们在Steve的公寓附近停了下来，这里已经离骚乱处相当远了。

“上帝啊，小子，你应该往远离发生枪击的地方跑。没有人在学校里这么教过你吗？”Bucky气急败坏地冲他喊道。

“是吗，我差不多完全没有听进去。你又是什么借口？”Steve双手抱胸，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严肃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拜托。我在什么时候都认得出你那傻兮兮的头发和声音，还有你那个恼怒的眼神。”

Bucky僵在了原地，转过身去。

“快进去，好好呆着。”然后他就离开了。

Steve叹了口气，回公寓去了。他喂了Katara（他现在就这么叫她），打开了新闻。

不出所料。屏幕上到处有人在尖叫，新闻记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政府和其他官员都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Steve在自己觉得更糟糕以前关掉了电视。

第二天他去上班的时候，店里只有Peggy。

“Natasha和Clint去哪了？”Steve直截了当地问，Peggy冲他眯起了眼睛，咧开嘴笑了。

“他们今天休息。你知道他们的。”

“是啊，当然。”Steve喃喃着去工作了。

Bucky一进来，Steve就盯着他看，他看上去除了有些疲倦之外还不错。他在Bucky点了一杯甜得要死的浓咖啡时看着他，在做咖啡的时候看着他（这杯咖啡绝对会加速他通向坟墓的步伐），在Bucky付钱的时候看着他。但是Bucky一直低着头，拒绝和他对视。他躲避Steve的眼神不看他，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任由Steve的视线在他那张愚蠢的脸上烧出一个洞。

消极对抗真是棒极了。

当Bucky拒绝回视，拒绝给他一个借口的时候，Steve也开始忽视他。他至少可以给他一个可笑的借口吧，像Clint那样说一个接近真相的奇怪借口。或者像Natasha一样跟他开玩笑对付过去。很显然，Bucky还没有领会“不要隐瞒Steve”的备忘录精神。

谢天谢地，一群女学生选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咖啡水平低于平均线，还有一群莫名其妙雇员的小咖啡店。

“嗨，你好！”她们中的一个女孩子倚在柜台上开口道，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菜单板，脖子上的项链在大理石柜面上晃荡着，一边把玩着自己红色的（对他来说是灰色的，实际上，但是他已经学会要怎么区分了）一簇头发。

“嗨。”Steve冲她笑道。他在心里祈祷她们不要点某些奇怪的大豆牛奶低咖啡因拿铁什么的，因为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做这个。那女孩灿烂地对他笑了。

“你的头发真漂亮。”她说，咧开嘴笑了。

“呃，谢谢。”他道了谢，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她想表达得尽可能没那么变态。”她的朋友从手机上抬起头说，她棕色的眼睛和Steve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带着些笑意，又很快移开了视线。那个红头发女孩子笑了起来。

“四杯热巧克力怎么样？”她说。

“Maria不会喝这个的。你这边有绿茶吗？”另外一个女孩问道。Steve点了点头。

“好吧。”红头发吐出一口气，“三杯热巧克力，和——看啊，那个蛋糕跟我可真像！”

“Annie。”另外一个女孩子叹了一口气。

“不是啊，我说真的，看看它，给我来一块，我们是灵魂伴侣，你们看着吧。“

“拿一块这个，两个可颂。”

Annie咧开嘴笑了笑，把钱递给Steve。

“你能把它们送到那里吗？”她指了指一张桌子，那里已经坐着两个女孩了。

“好的，没问题。”Steve微笑着说，Annie回给他一个笑容。

“谢谢。”她的朋友说，把Annie拽走了。Annie夸张地冲他挥了挥手，跟着她的朋友去了。

Steve自顾自笑了笑，开始准备餐点。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注意到Bucky正在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在灯光下蓝得透亮，不应该这么——

“嗨，我想问这里有wifi吗？”那女孩子又回来了，她看起来像是在试着憋着笑。

“呃，是的，有的。”Steve找到一个笔记本，写下了wifi用户名和密码。他感觉到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当他把那张纸递给她的时候，女孩在咬着嘴唇试图掩饰自己的笑容。Steve真搞不明白。

在走回去之前，女孩说：“他真可爱。”

蠢兮兮的青少年指出了一个Steve已经知道的蠢兮兮的事实，非常感谢。

看到了Steve的眼神，那女孩还是笑了出来，举起两只手表示投降，走开了。

晚上剩下的时间里，Steve忽略了那群女孩心照不宣的眼神和Bucky时不时的瞥视。

“这可真棒，伙计。”Annie在Steve去问她们是否还需要点别的东西的时候说道，“说真的，这蛋糕简直就是我的代表。这是谁做的，上帝啊。”

“我们的糕点师。”Steve忍俊不禁。

“我觉得你应该管它叫Annie。赞同把它叫做Annie的，请举手。”Annie和那个烦人的棕眼睛女孩子举起了手，而另外两个女孩朝他们看了过来，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喂，你试一下嘛！”Annie说，拿了一把她身边那个女孩子的勺子，后者抗议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不能就这么强迫给别人喂食。”她说，有些疲倦地瞪了Annie一眼，但那个眼神其实充满了慈爱。

“我可以！而且我就会这么做！”Annie说着，冲着Steve挥了挥勺子。Steve顺着她。蛋糕的甜蜜里有一丝苦涩。这味道介于泡泡糖和，说真的，Steve不得不承认它尝起来确实和这个女孩子欢快的个性很像。

Clint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它确实还原了你的……”Steve冲她的方向挥了挥手，Annie在空气里挥了挥拳。谁现在还会这么做呢？

当那群女孩子离开的时候，Annie还十分热情地冲他挥手告别。现在就只剩下Bucky和Steve了，该死的。

Steve在柜台后面坐了下来，开始画素描。他的脑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画面，但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画出了一条手臂。

一条仿生手臂。

“你难道不需要来问我还需要点什么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把Steve吓得跳了起来，他一把抓过素描本按到了胸前。Bucky正看着他，挑起了眉毛。

“你还需要点什么吗？”Steve干巴巴地问道。

Bucky叹了一口气。

“Snuffles怎么样了？”

“她现在叫Katara。”

“Katara怎么样了？”

“我觉得她发烧了。”Steve说。她并没有发烧，但是看到Bucky惊慌的样子还蛮好玩的。

“你应该，呃，带她去看兽医。”

Steve看了Bucky一眼。

“别再这个样子看我了！”他咬牙切齿地叫道。

“哪个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

“哪样？”

他们的脸凑得很近，每说一句就靠得离对方更近一点。Bucky吞咽了一下，Steve的视线随着他的喉结移动着，最后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像什么样子，Buck？”他轻声道。Bucky猛吸了一口气，他的双唇微微张开。Steve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朝他靠了过去，然后——

“你们好啊，小婊子们！”大门打开了，Clint的声音传了进来。Steve长长地叹了一口气，Bucky被吓了一跳，手肘抵在柜台上，转过身来极其热情地跟Clint打了声招呼。Clint开始在他的脑袋上摩挲，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肿块之类的。这不应该让人觉得很可爱，但这确实让Steve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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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别像那样子盯着客人看了。”Natasha颇有耐心地警告他。Steve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Natasha。

“像哪个样子，我没有盯着谁看，我只是在发呆，我又没盯着谁。”Steve说，Natahsa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点想到Karata。

“这么说你并没有在盯着Bucky和他的朋友看？”

“什么，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嗨，Clint，关于这个蛋糕……”

Clint从门后面探出了脑袋。

“它怎么了？”Clint瞪着他。

“你想把它改名叫做Annie吗？”

Clint眯着眼瞪着Steve。

“为什么？”

Steve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只是用一个客人的评语来当作借口回避Natasha而已，所以他就只是耸了耸肩。

“不行，要是你给不出一个好理由，那它就还是叫做Rainbow Slinkerson。”

Steve叹了一口气。当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Natasha已经加入了那两个人。她很熟稔地跟坐在Bucky对面的那个深肤色的男人说着话，Steve猜他们大概在一起“工作”。好吧，她可以去给他们点餐。他要去做一些很重要事情，比如说擦擦店另一头的那几张桌子。

Clint在半个小时后来找他，发现他正在非常用力地擦着桌子。

“哇哦，你这样下去一定会练出肌肉的 。”Steve的力道更重了。

“我想吃汉堡。我们去吃汉堡吧，Stevie！”

“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

“我觉得喂饱你是个非常重要的工作。”Clint听起来像是Steve冒犯了他。

“把那副热恋中的表情从你脸上拿下来，好好喂饱自己才对！”看到Steve没有回他，Clint开始纠缠他。

“好吧！”Steve妥协了，走回去拿上了自己的外套，说了声他去吃午饭，抓着Clint的手臂把他拽走了，没有朝客人看一眼。

他们朝一条街外一个Clint一直想去尝试的汉堡店走去，Clint一路上一直冲着他怪笑。Steve坚定地忽略了他的表情，评价了几句天气情况。

等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Clint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Steve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对一个平常的夏日天气再说点什么了。他眯起眼睛瞪着Clint，后者只是挑了挑眉。

Steve吐出一口气，像极了Bucky，他们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嗨，你们想吃点什——啊，是你！”Steve抬起头，看到Annie正灿烂无比地冲着他笑。

“是我。”Steve下意识地回给她一个微笑。

“还有我。”Clint在旁边加了一句。

“是的，这位就是糕点师。”

“哦，我的天啊！”Annie张大了嘴巴，Clint看着Steve，有些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他已经习惯她这么夸张了。

Annie一把抓住Clint的肩膀，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

“你的蛋糕棒极了！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它吧！”

“这位就是Annie？”Clint笑了起来。

“哇哦，你提过我了？真酷。我绝对值得被提起来。啊哦，对不起。”Annie皱起了脸，她的手挥到了Clint的耳朵，碰到了他的助听器，她连忙放下了自己的手。

“没事的。”Clint调整了一下它，抬头笑着看着她。

“如果你给我们上几个好吃的汉堡，我绝对会帮它改名的。”

“没问题！”Annie尖叫起来。旁边的顾客都被吓了一跳，Annie回过头表情丰富地向他们道了歉，又转过身来面对他们。

“我会让你们吃到这辈子最棒的汉堡的！”她向他们保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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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像个老头子一样走路，Rogers。”Clint说，“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这也太可笑了吧。”

“我在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Steve干巴巴地说。

“我们走过来才花了10分钟。现在已经过去15分钟了，我们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完。”

Steve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这才像话嘛，小子！”Clint说，手臂环上了Steve的肩膀，他们就一直这么走了回去。

这感觉很好，很自然的，Steve一回到店里，就直接走向了Bucky的朋友。Bucky的朋友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你就是Steve，对吧？”

“是的，你是？”Steve有些闷闷不乐地跟他握了握手。

“Sam Wilson，我是Bucky的朋友。”

“说朋友太夸张。”Bucky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至少他瞪我的次数要比瞪一般人少，我就当这是一件好事吧。”Sam说，翻了个白眼。

“Bucky并不会常常瞪人。“Steve皱起了眉头。Bucky倒是常常会放空。他放空的时候通常还会皱着眉头，但他不知怎么地，对着Steve的时候，却总是笑着的。

“你没看到他在别人面前时什么样子的。他还不如在自己身上挂上一个写着‘滚开’的大牌子。”

“他是个治疗师，别听他的。”Bucky说，把Sam带出了咖啡店，“再见，Steve！”

“一个非常棒的治疗师！”Steve透过慢慢关上的门听到Sam这么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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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流了出来。Steve看不到红色。这肯定是一个非常丰富的颜色，因为人们总是非常热烈地描述它。Steve看着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滴到了地板上。

Steve不知道要怎么清理地板上的鲜血。他得去谷歌上查查这个。

“我告诉过你们我们不应该把他扯进来。”这是Natasha在说话，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们在咖啡店里，而现在还不到早上7点。百叶窗都拉了起来，门关着，门后还抵着几把椅子作为防御。

Peggy叹了口气，又因为Clint往她的伤口上洒了消毒水而张开了嘴巴。伤口还不算深，不需要缝针。

“他现在还活着都算个奇迹了。”Natasha说，最后终于停在了Steve面前。

“哦，怎么了？”Steve抬起头来，“终于决定不再当我不在场一样说话了吗？”

“你，Rogers，总有一天会因为管不住自己去找麻烦而死掉的！”Natasha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是在那群青少年想要把我干掉之前还是之后？”

Natasha叹了口气。

“听着，”Steve小心地坐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很神秘，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但是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甚至也许连Tony都没办法承担。你们那个破烂的组织今天算是最终赶到了。但是下一次，要是有人在这里怎么办？有客人在怎么办？”

“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Peggy最后终于开口了，一只手搭在前额上，“你们知道你是因为在爆炸那天，Clint和Bucky都跟你接触过。他们走了狗屎运，结果歪打正着了。”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小孩子。”Clint吐出一口气。

“他们的年龄并不重要。他们很聪明。他们被激怒了。他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关心伤亡和附带损害。”Natasha掏出她的手机开始打字。十分钟之后，传来一声敲门声。Steve走去开了门，Bucky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对一个四肢十分优雅协调的人来说，他有时候可真是笨拙的要命。

“你……没……事吧？”Bucky问道，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

“你这是一路跑过来的吗？从你的——？”Steve朝外面胡乱挥了挥手，没有把话讲完。公寓？房子？小巷子里的纸板盒？Steve该死的不知道。

“还是上次——”Bucky开口道，但是被Natasha打断了。

“——那群在警车下面装炸弹的混蛋。就是他们。”

“为什么要找上Steve？”Bucky问，没有人讲话，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最弱的，和他身边这个奇怪的群体相比不堪一击。

“因为他不是一次性可以对上五个人的前杀手。”Clint说，就好像这是什么再明显不过的东西，“他就只是一个常常会陷入愚蠢的打斗，并且可以狠狠地完爆，怎么说，一个人的普通人而已。”

“熟能生巧。”Steve说。

“别逼我告诉你的医生！”Clint冲着他坏笑，那种紧绷的气氛消散了点。Natasha和Clint开始进入斗嘴/调情模式，Peggy在忙着玩手机，Steve夸张地叹了口气。

冰冷的手指试探地摩挲着他的脖子，Steve没有躲开，反而更靠前了点，享受着汗津津的肌肤上那冰凉的触感。

“你的手为什么一直这么冰凉呢，外面大概有90华氏度（*约32摄氏度）那么热。我有97%确定金属应该会在高温下加热。”Steve嘟囔着。

Bucky靠了过来，现在他的嘴唇离Steve的耳朵大概就只有几英寸了。Steve控制住自己的颤抖，也阻止自己向前靠去感受Bucky的呼吸在他耳后吹拂着他的头发。

“你知道的，”Bucky低语道，“这地方有空调。”

真是个小混蛋。

“我的公寓里也有空调。”Steve也用同样的低声调回复他，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懒得向我解释清楚，那么我们到底是开店，还是说我可以回家睡觉了？“他问。

“两个小时之前，有两个小朋友攻击了你。”Clint死气沉沉地说，Steve点了点头。

“你真是走了狗屎运，Peggy才会回去找你，收拾了他们。”他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Peggy，我甚至都不会站在这里了。”Steve表示认同。

“要是那些小流氓还在外面怎么办？”

Steve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开嘴巴准备讲话，但是有个东西突然砸到了他的头上。

“少点废话，做点伪装，Rogers。”Natasha说，Steve看着自己手上的兜帽外套和假发，重新看向Natasha。

“别跟我讲这个不适合你。Barnes，你得确保他完完整整地到家。”

Steve穿上了外套，但是拒绝戴上那顶假发。

“给。”Bucky说，拿下自己的帽子，动作迅速地把它戴在了Steve的头上。他用手臂圈着Steve的肩膀把他拽了出去。他的手臂差不多盖住了Steve整个肩膀。

他们就像这样一直走回了Steve的公寓。他们都低着头，Steve还一直在流汗。他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Bucky的，他不知道他现在不符合常规的心跳是因为他的贫血，还是因为Bucky · 他妈的 · Barnes紧紧贴在他身侧的原因。

“你知道吗？我们应该做饭。”Bucky在他们安全抵达Steve家的时候这么说。

“Bucky，我连烧个水都会出问题。”

“你在咖啡店工作。”

“机器干了所有的活。”Steve叹了口气，倒在沙发上。Bucky谨慎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的脊背显得十分僵硬。直到Steve又叹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点披萨。”他说，Bucky肩膀放松了些。Steve站了起来，把遥控器递给了Bucky。

“找点东西看，我去点餐。肉类的可以吗？”Steve问他，Bucky点了点头，已经开始在换台了。

等Steve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Bucky正向前倾着身子，十分认真地盯着屏幕看。电视上放的是一个关于现代科技的节目，里面的男人正十分热切地解释着什么东西。

“你真是个呆子。”Steve说，倒在了沙发上，也许坐得离Bucky有些过分近了。Bucky想去换台，但Steve抓住了他的手臂。

“就看这个吧。”他重新倒回到沙发上去。Bucky的背挺得笔直，他的姿势还是过于僵硬了，考虑到他正坐在Steve超级无敌舒服的沙发上，但Steve已经很满意现状了。

在接下去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吃了些东西，随便聊了聊，Steve以一种十分别扭的方法画了Bucky的手臂。直到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Bucky已经回去了，Natasha才打电话来，说他其实看到刚才Steve一直在纸上涂涂画画。Steve祈祷上帝Bucky没看到他在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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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自拍！”Annie叫道，在她的手机上按了几下，Steve宠溺地叹了一口气。Annie抓着他的脸，凑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连续按了三下键。

在她编辑照片的时候，Steve才看到Clint正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是滑稽的大笑。

“和可爱的侍应生和糕点师的自拍——”Annie边说边打着字，“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Steve，Clint。”Steve分别指着他们的脸说。

“酷，看吧。”她最后又修饰了一下照片，“好的，我想要一个Annie。”

 “一整个Annie？”Clint问她。

“是的，一整个。”她咧开嘴笑了。

“你得知道，它们现在还不叫Annie。”Steve记了下来，看着Clint在向她保证做个最棒的蛋糕给她之后晃荡着进了厨房。

“我知道，但是我很坚持，这迟早有一天会实现的，相信我，很快，你们就都会管它叫Annie，然后你们就别无选择，只能把它改名了！木哈哈哈哈哈！”她仰着头大笑，但是她的笑声很快就被一个熟悉的哼气声打断了。

“嗨，Bucky。”Steve冲他微笑，Bucky从Annie身后的队伍里走了出来，站在了柜台前，“老一套吗？”

“是的。”Bucky说，微微笑了笑。

等Steve帮Bucky做好了咖啡后，回头看到Bucky正倚在柜台上，眼睛四处游移着，但就是不看Annie。Annie却一直盯着他看，挂着有点狂热的笑容。

“你的蛋糕还要等好几个小时，你知道的吧？”Steve告诉Annie，她带着那种疯狂的眼神转向了他。

“哦，我知道！镇上新开了一家非常酷的餐厅。我去过了，你知道我的，完全是个吃货，那里简直棒极了！”

“好的……”Steve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还带着这种疯狂的眼神。

“你应该去尝尝看！带着他一起去！”她大叫道，冲Bucky的方向指了指。Bucky被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Steve慢慢说，Bucky显然对这个想法感到很不自在，不管是因为Steve还是因为那家餐厅，Steve不知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个很棒的主意！你们可以好好打扮打扮，把你的头发放下来。”她说着小心地抓起Bucky的一小撮头发。Bucky斜着眼瞥她，直到她放开了那簇头发，弱弱地笑了笑。她停了停，看了看他们的表情，开始慢慢向后退去。

“我要去——问问Clint了！’她说，急匆匆地跑进了厨房，完全不顾Steve在后面叫着她不能进去的声音，该死的。Steve转过身面对着Bucky，笑容柔软了下来。

“好吧，她有点——”

“烦人。”Bucky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很有意思。”Steve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Annie带来了一股新鲜的气息。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和他身边的朋友可真是个鲜明的对比。但是她刚才的建议让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尴尬。Bucky点好了单，坐回到他的老位置上去，就连Annie晃悠着在走出店门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头都没有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