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biblionerd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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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面具之下

“美国队长又出现在电视上了！”Grant兴奋地叫喊着，Bucky不假思索地迅速扭过头去，伸长脖子好看到电视屏幕，双手还浸在肥皂水里。

“这只是低级别的威胁，”Steve在电视上说，他的脸上还站着灰尘和泥土，在头盔的遮掩下几乎看不怎么清楚了，"所以我们没有派出所有复仇者。”Bucky真希望摄像机不要把镜头拉得那么近；他现在就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以上，他还想好好看看Steve有没有受伤呢。

“我们非常感激您能在这里，队长。”那个记者显然已经为Steve神魂颠倒了，Steve回给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容。

“美国队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Daddy。”Grant说。

“这个嘛......”Bucky清了清嗓子。他和Steve还没有想好最好的方法告诉Grant这个真相，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告诉Grant他最喜欢的超级英雄实际上就是他的爸爸。还没等Bucky想出话来应对，实况转播的画面再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队长！”Clint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心——”

一支带着火的箭飞过屏幕，干掉了一个巨大的毁灭机器人，但那个记者正站在它倒下的地方。鉴于没了动力，它现在就只是一堆近一千磅的破铜烂铁，这堆破铜烂铁正在飞速地倒下。

“不！”Bucky对着电视机喊道，双手从水里拿了出来，肥皂泡沫甩得到处都是，因为他完全知道Steve会怎么做。Steve把那个尖叫着的记者从她站着的地方救了出来，用盾牌掩护住了她，却把自己暴露在了外面。机器人倒了下来，把他压在了下面，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他发出一声令人惊恐的呼痛声。

“队长倒下了！”Clint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Stark，马上到这里来！”

Bucky沾满肥皂泡的双手盖在脸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Steve还没有站起来。“队长？”是那个记者颤抖的声音。

“站起来，混球。拜托。”Bucky喃喃着，Clint推开了那个记者，弯下腰消失在镜头里。

“队长，和我说说话。”

“Papa？”Grant在哭，Bucky从那遍布他全身的恐惧中回过神来，“队长还好吗？”

“该死的。”Bucky冲干净了他的手，快速擦掉了水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沙发边上，张开双臂，Grant跳过沙发背，跳进了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受伤了吗？”Grant颤抖地问。

“可能。”Bucky不想跟他撒谎，只是用了比平常更多的力气抱紧了他六岁的儿子。

“他会没事吗？”

“他会没事的。”Bucky坚定地说。没有其他可以接受的结果。

“美国队长目前失去了意识。”记者面对镜头说。Bucky想要谢谢她告诉了他Steve的情况，但也想冲她大吼，她竟然利用Steve的伤势吸引眼球。她脸色苍白，像是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一样，但她至少还有这个体力。

“你可以往后退一点吗？”是Clint的声音，他仍然没出现在镜头里面，应该是蹲在Steve的身边，“给我们一些空间。”

她照着做了，让摄像师把镜头移向其他地方去看看战斗造成的损失，但她自己仍时不时冲肯定是Steve躺着的地方瞥上几眼。

“不，不，不！”Bucky喃喃着，“让我看看他。”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肯定是哪个复仇者。他看也没看就直接接了起来。

“是的，我看到电视了。”

“伙计，你还好吗？”Sam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不知道。我看不到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Bucky没有再说下去，他低头看向Grant。

“Grant和你在一起吗？”Sam注意到Bucky的迟疑。

“嗯哼。”

“好吧，”Sam的声音镇定了下来，呼了一口气，“会没事的。他有超级战士的硬骨头，你知道吧？跳飞机都从来不带降落伞，还有其他一堆例子。一堆金属可干不掉他。随时告诉我情况，哈？我这个周末过来。或者再早一点，如果......反正我这个周末过来。”

钢铁侠降落在镜头内，Steve的身体又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四肢瘫软地倒在Tony的双臂间。

“我来应付清理小组，”Clint在Tony用盔甲激光重新把他们带回空中时喊道，“保持频道畅通。”

Bucky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应该向Grant解释一下。“我们要去楼下，”他说，抱着Grant上了电梯，“他们会把他带回来，带去医疗室。你还记得你装助听器的地方吗？”

Grant去年植入了内置式助听器，就在复仇者大厦的医疗室里。这过程已经足够可怕，不需要再去其他地方为他增加恐惧了。Grant靠在Bucky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们要把队长带去那里？Bruce去照顾他吗？”

这不是他们设想的最佳场景，但Bucky也没办法再隐瞒多久了：“队长就是Daddy，宝贝。所以Daddy才有那个盾牌，而且每次队长有任务的时候，他也总是不在家。”

“什么？”Grant目瞪口呆。

“Daddy就是队长，Bruce是Hulk，Tony是钢铁侠，Sam是猎鹰，Rhodey是战争机器......”Bucky舔了舔嘴唇，“我，那个，我是冬日战士。”Grant已经知道Clint，Thor和Natasha是谁了，鉴于他们没有戴面具。但他只是以为他们和他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朋友。

“在万圣节上？”Grant有些不解地问他。

“不，伙计，在现实生活中。”

Grant看上去好像还在消化这个消息，一边还摸着Bucky的金属手肘。突然，他大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Bucky的眼睛。“Daddy受伤了？”他的眼睛重新积起了泪水。

“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Bucky感觉到自己喉间的肿块又胀大了些，“会没事的。”

他们在Tony把Steve带回来之前就到了楼下的实验室。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床和其他仪器在等着Steve了。Pepper也在那里，她没有穿鞋子，很显然是直接从她的楼层跑下来的，可能她也看到了报道，或是接到了Tony的电话。

“他们马上就到了。”她跟Bucky说，话没说完，外面的大门就打开了，Tony飞了进来。Steve仍旧昏迷不醒。Tony把他放了下来，等候着的医护人员马上冲过来行动了起来。

“他在路上有醒过吗？”Bucky的声音里透着些绝望。

“实际上，他醒过。”Tony一脸严肃，“大概两分钟。我猜他因为疼痛又再次晕了过去。那个机器人砸在了他的腿上；我猜他的腿骨——”他突然停了下来，这才看到Grant，只好转而冲Bucky苦笑了一下，用这个表情来代替他未完的话。有那么一秒钟，Bucky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现在医护人员刚好露出一条缝，他们看到了Steve，他的头盔已经被拿了下来，Grant开始大哭：“Daddy！”

Bucky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很矛盾。他知道不应该让Grant看到Steve这个样子，但他也不愿意在Steve这个样子躺在桌上的时候离开他。

“Grant，我需要你的帮助，”Pepper突然开口道，“你可以帮我的忙吗？是等你daddy醒来后可以帮到他的事。”Grant摇了摇头，把脸埋在Bucky的颈窝里。“非常重要的事。”Pepper强调道。

“你想帮助Daddy好起来吗？”Bucky问他。但是说实话，他不是很确定他可以让Grant现在离开他。他现在就是Bucky的生命线了。

“好吧。”Grant小声说，他的小下巴还在颤抖，Bucky把他抱得更紧了点，在他的头顶印下一个吻。

“他会没事的，”他在Grant的耳边说，“他下个星期还要和你一起玩棒球呢。”就算真的能如他所愿，这也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就算Steve下个星期发誓说他已经没事了，Bucky也绝不会允许他移动的距离超过客厅到卧室那么远的，也许接下来一年都不会允许吧。

Pepper抓住Grant的手把他带走了。在他们离开这个房间之前，Grant跑到了Steve的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快醒过来，Daddy。”他恳求道，但是什么事也没发生。Bucky在心里指责自己竟然把Grant带到这里。他会做噩梦的。Grant靠上前，亲了亲Steve脏兮兮的额头，“我会帮助你的。”

他挺直了肩膀，笨拙地冲Bucky敬了个礼，跟着Pepper走了出去。Bucky用双手揉了揉脸。

“他醒过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吗？”他问Tony。

“呃......没有。”Tony没有对上Bucky的眼睛，Bucky瞪了他一眼。

“告诉我。”他命令道。

“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只是呻吟了几声。”Tony皱起了眉头，“他的腿情况很糟糕。”

“会没事的，”Bucky机械地说，“他的骨折会在两到三天内愈合。”

“我猜他的骨头已经碎了。”Tony用上了他尽可能温柔的声音。Bucky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这个。”他没有再说下去。

“听着，我得回去了，还要帮助Clint处理后续清理工作，还有平民。”Tony听上去有些歉疚，“JARVIS，你会跟我们汇报情况的吧？”

“当然，sir。”JARVIS听上去和他们一样糟糕。

“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马上通知我。”Tony拍了拍Bucky的肩膀。“他很强悍。”他轻声说。Bucky意识到自从Tony把Steve放在桌子上后，他还没有看他一眼。Tony离开了，剩下Bucky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人把Steve遮住了，他看不到他了。

他才孤独了五秒钟，就感觉到有一只小手滑进了他的手里。他不用看就知道那是Natasha。她没有看他，只是这么默默地支持着他。这样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更舒服些。

医护人员一个一个地离开了Steve身边。那个主治医生看进了Bucky的眼睛，抿着唇走了过来。

“我们在试着让他保持昏迷。”医生说，Bucky的胃里升起一阵恐惧，“他的身体已经在重塑他的骨头，但重塑的过程有些错位。我们需要把它再次打断。”

Bucky颤抖了起来，他能感觉到Natasha的手更紧地攥住了他的。“他，呃——就只是他的腿吗？他的脑袋没有问题吗，他没有......”Bucky不知道要怎么问出他的问题。

“只有他的左腿受了伤，”医生安抚他道，“好吧，只有他的左腿伤到了需要我们做点什么的程度。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和淤青，但那些都会自然痊愈。他之所以昏迷，是因为疼痛，他的身体的所有力量都放在了修复上。”

好。”Bucky机械地回答。

“我们会植入导正销和导杆帮助他的骨头长正。”医生继续说。Bucky感觉自己的自制力被削弱了一些。他对这些医疗程序的解释耳熟能详，他太过习惯在听到别人用科技词汇讨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放空自己，以致于他有时候会忘记医生现在在意他是否能听得懂他们的解释了。Natasha把指甲按进了他的皮肤里，让他回过神来。

“但这对他管用吗？”Bucky问道，医生们平常会采取的大部分手段对血清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医生承认，“他以前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伤。说实话，他的伤没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如果换做是我受了这样的伤？我下半辈子都会在轮椅上度过。”

Bucky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他会站起来，会继续走路。”

“我想这个过程会比他以前的那些骨折复健时间要长一些，但是没错，他会恢复的，用不了两三个星期就可以如往常那样奔跑了。”

“他会试着缩短这个时间的。”Natasha在一边喃喃着。

“如果他敢这么做，我会亲手了结他的。”Bucky也喃喃着回她道。

医生给Steve注射了尽可能多的麻醉剂，继续工作了。Bucky甚至听到了Steve骨头碎掉的噼啪声，他扭过头去开始干呕。Natasha用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什么。终于，他们终于结束了，Bucky终于可以过去坐在Steve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了。

“你想让我把Grant带过来吗？”Natasha问，Bucky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在Steve醒过来之前，我不想让他看到他。”他说。没过多久，Steve那长得有些荒谬的睫毛就颤动了起来，然后分开了，露出他那双有些恍惚的眼睛。他慵懒地咧开嘴，两腮因为药剂还有些麻木，伸出手碰了碰Bucky的脸。

“Buck。”他喃喃道。

“哇哦，看看是谁醒了？”Bucky想试着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些，但是在一半的时候却变得沙哑了起来。Steve一次只睁得开一只眼睛。

“机器人倒在了我身上。”他说，皱着眉头就好像被冒犯到了一样。Bucky小小地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休息了一秒钟，放松的情绪让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变得脆弱了起来。

“可不是嘛。”Bucky向着他放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凑了上去，“但是你救下了那个记者。”他知道Steve会想知道这个的。Steve胡乱地点了点头，很显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转而用自己的大拇指摩挲着Bucky的下唇。

“真美。”他感叹道，嘴巴撅了起来。

“你说那个记者真美？”Bucky逗弄着他，他完全知道Steve想要什么。Steve困惑地皱起了鼻子。

“你，”他说，“你可真美。亲我一下？”

“鉴于你这么迷人，”Bucky靠上来，在Steve的嘴唇上啄了一下，Steve发出一声小小的，开心的感叹，Bucky笑了起来，“你可真傻。”

“我不在乎。”Steve仰头冲他咧开嘴，Bucky控制不住也冲他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拨弄着Steve的头发。

“你让我担心坏了。”他轻声道。

“抱歉。”

Bucky耸了耸肩：“你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很高兴你好起来了。”

“我的腿疼。”Steve微微皱起了脸。

“它碎得不能再碎了。”Bucky跟他说，“他们把你的制服剪开了，你又需要一件新的了。”

“宽松点的。”Steve要求道。

“该死的才不要。”Bucky轻轻地弹了弹他的脑袋，“要我说的话，把屁股那里做得再紧一点。”

Steve笑了起来，慢慢合上了眼睛：“那样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有道理，”Bucky继续抚摸着他的头发，“那还是做得宽松一点好了。”

他们身后的门打开了，Bucky回头看去，Natasha带着Grant走了进来。说实话，他完全忘了Natasha原本也在这儿的，他觉得有些内疚。

“嘿，孩子来了，还有Nat。”

Steve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嗨，伙计。”他在看到Grant之前就开口了。Grant抓着Bucky的衣服下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床上的Steve和他额头上的伤口，以及被吊起来的腿。

“他没事了。”Bucky安慰着他们的小男孩。Steve抬起了放在Bucky脸上的手，挥了挥。

“Nat。”他说。

“嘿，水手。”她微笑道，“看来你要休息一阵了。”

“才不，”Steve舔了舔嘴唇，“明天就全好了。”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James可能就要爆炸了。”Natasha笑了起来。

“我当然会，你这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你也会在床上吗？”Steve想试着抛个媚眼给他，但是他的眼皮还是会不受控地耷拉下来，所以那没完全起作用。Natasha在他们身后笑了起来，Bucky哼了一声。

“别在我们的孩子面前，Stevie，拜托。”

Grant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紧紧地扒着Bucky，把脸埋在Bucky的腰间，微微颤抖起来。

“Grant？”Steve闭着眼睛伸出手去，Bucky带着他的手，把它放在了Grant的头上。

“Daddy？”Grant的声音很小，带着颤音，这让Bucky有些心碎。

“我没事，”Steve安慰他，“但是我伤到了腿。你可以亲亲它，让它好起来吗？”

“那没什么用，”Grant闷闷不乐地说，“你是美国队长。”

Steve皱起了脸：“被发现了。”

“你一直都是美国队长吗？”

“是的。”Steve说，但Bucky插了进来。

“只在有了美国队长之后。”Bucky永远不愿意让别人忘了Steve还有他自己的人生。

“你受伤了。”Grant咬着嘴唇，停了一分钟，这是他从Bucky身上学来的表情。

“我受伤了，”Steve附和道，“但是我会好起来的。”

“还记得你的朋友Luis摔断了他的腿吗？”Bucky提醒他道，“他打了石膏，大家都在那上面签了名？”

“他的腿现在全好了，”Grant消化了一下这个新的信息，“你打石膏了吗？”

“是的，就在那下面呢，看到了吗？”Steve好像没意识到他的大部分腿都被毯子盖了起来，所以Bucky把毯子掀了起来让Grant看上一眼。他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石膏，还看了看Steve的脸，像是在担心他这么做会伤到他一样。

“你要在上面签名吗？”Steve问他，“给我画点什么？”

“今天还不行，”Bucky打断了他，担心那石膏还没有完全干，“你今天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他们得观察一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会来，那时候再在你的石膏上签名。”他扭头对Grant道，“我们让Daddy睡一会儿。现在也早过了你的睡觉时间了。”

“我不能在这里和Daddy一起睡吗？“Grant难过的小脸几乎要让Bucky改变主意了，倒不是说这很难，考虑到他自己也想留下来，但是Grant睡着后的动作并不怎么温柔，他可不想冒着会伤到Steve的风险。

“今晚不行，”Bucky揉了揉Grant的头发，“你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但是Daddy就要一个人了。”Grant伸出一只手指沿着Steve的鼻梁划了下来，Steve小小地笑了一下，他的神智因为药物的作用依旧不那么清醒。他完全没有在听他们讲话，还有些晕乎乎的。

“医生们会和他待在一起的。”Bucky指着那些穿着白大褂，正围着Steve的X光片看着的医生们，他们其中的一个还冲Grant挥了挥手，我们一吃完早饭就来。”他向他保证。

Grant叹了口气。“好吧，”他靠上来，在Steve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晚安，Daddy。”

“晚安，Grant，”Steve含糊不清地说，“爱你。”他抬起一只手臂想抱一抱Grant，但他已经离开床边了。Bucky上前一步，用嘴唇蹭了蹭Steve的嘴唇。

“我们明天早上再过来，”他喃喃道，手滑进Steve的头发里，“听医生的话，别想着起来，别想着下床走路。”

“好的。”Steve毫无异议地同意了，表明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了。Bucky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Grant在回去的电梯里表现得很安静。Bucky觉得过去的这两个小时简直就像两个星期那么长，他只想倒在床上，但是他猜他需要和Grant谈一谈，好确保他没有难过，也没有害怕。

“Daddy是个好人，”Grant在Bucky还没能挤出一两个词之前说，“他打坏人。”他解释了一下。

“是的，他打坏人。他还会救人。”他救了你和我。

“所有的复仇者都是好人吗？”Grant问。

“是的，”Bucky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他们都会救人。”

“你也是复仇者吗？”他拍了拍Bucky的金属拇指，Bucky动了几下。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他确实是复仇者；他算是预备队员，如果他们有这个的话。但这很难对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解释清楚。也很难向他解释他之所以加入复仇者，只是因为想要弥补他过去犯下的罪孽。

“是的。”Bucky最后说，他确实有复仇者的ID。

“我也是一个复仇者吗？”这听起来才是他这番话的核心思想，他真正想表达的东西，他听起来因为这个可能性兴奋了起来。Bucky轻声笑了出来。

“这个嘛，你有点太小了，宝贝。”

Grant扮了个鬼脸。“我已经上一年级了，”他提醒Bucky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现在Bucky得用点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笑声了。“是的，你不是小孩了，”他附和道，“但是你得先变成大人，然后才能当复仇者。”

Grant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要过多久才能变成大人呢？”

“过四十年。”Bucky选择了这个数字，因为他不怎么希望Grant真的会参加战斗，永远不希望。Grant大声哼了哼。

“Papa，那太长了。”

Bucky耸了耸肩。“这规矩可不是我订的。”他撒了谎，规矩就是他订的。

“那是谁订的？”

“美国队长。”

Grant双手叉腰道：“这不公平！美国队长是Daddy，而Daddy总是听你的。”

Bucky看着Grant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时光就好像向后回溯了90年，他仿佛看到Steve正在教训那几个冲着狗狗丢石块的孩子。

“抱歉，孩子。得给你时间去训练。”

Grant试着又争辩了一会儿——他展示了几个他的空手道动作，还做了一个侧手翻，好像这就代表了什么似的——但还是乖乖地上床去了。第二天，他比平常更早醒了过来，迫不及待要把Steve带回家，Bucky甚至都懒得装模作样去抱怨什么了。

接下去的几个星期，Bucky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按下Steve的肩膀让他好好坐着，Grant则热衷于在他的石膏上画着画，Steve夸张的叹气更是不绝于耳。Grant最好的朋友Will在一次放学后也过来在Steve的石膏上签了名。然后他们回到了Grant的房间去玩，这次没有假装自是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他们通常的角色），Grant坚持他们应该创造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

“我总有一天会变成复仇者的。”Grant冲着他吹嘘道。Steve冲Bucky挑了挑一边的眉毛，Bucky只是摇了摇头。

“但是我想当钢铁侠。”Will不是很满意，他还是坚持Hulk是他最喜欢的复仇者，但是假装自己是Hulk并不如假装自己像钢铁侠一样会飞来得好玩。

“你不能当钢铁侠。那是Tony。”Grant跟他解释道。

“你也不想再当美国队长了吗？”

“美国队长是我的爸爸。”Grant用那种无聊透顶的语气说，差点让Bucky被自己的笑声呛住了，“我的papa是冬日战士。他们两个都是超级英雄，所以我也会成为超级英雄的，等我再大一点，四十年后。”

“你会是好人吗？”Will跟他确保道。

“那还用说，”他们看不到他，但他们知道Grant现在肯定在翻白眼，“如果你的爸爸们都是好人，你不可能是坏蛋吧？”

Steve冲Bucky扬起一抹小小的，温柔的笑容，低声道：“好人。”Bucky就只是冲他翻了个白眼，但这个词在他的心里停了很久。每天都能在Grant的眼睛里看到他的信任，听他说Bucky是个好人，听他说想成为像他的父亲们一样的超级英雄真好，真的。Bucky觉得他可以应对这个。

TBC

人森赢家Grant表示，我的爱豆是我爹，签名合照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