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biblionerd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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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展示介绍课

Grant表现得很奇怪，一直在家里四处转悠，时不时捡起一个东西，皱着他的小脸蛋思考着什么，然后又把它放回原处，还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Bucky看了Steve一眼，后者耸了耸肩。

“他这毛病可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Steve欢快地说。Bucky翻了个白眼。每当Grant表现得可爱又聪明的时候，Steve就声称那是他的DNA。而每当他神经兮兮又喜怒不定的时候，这突然变成了Bucky的基因遗传，尽管Steve才是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更喜怒不定的那一个。

“嘿，宝贝，怎么了？”Bucky在Grant对着那两个照着Steve和Bucky的样子做成的配套盐瓶和胡椒瓶（那是Natasha送给他们的礼物，虽然她始终没有告诉他们她是从哪得来的，Steve猜那可能是她自己做的，而她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抿起嘴唇后终于开口问了。

“没什么。”Grant说，听上去有些内疚。

“Will怎么样了？”Steve状似随意地问他。两个星期前，Will因为被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从秋千上推下来生了气，突然显露出他的变种人能力。他从指间喷出了几簇火苗，吓了所有人一跳，整个学校为此在剩下的半天里都清空了。

他的父母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他转学，送他去Xavier变种人学院上学。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Grant也完全不知情，尽管他在过去的三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和Will在一起。他的家人把这个秘密完全地封锁了起来。他是家里唯一的变种人。

“还不错。”Grant的脸在提到他最好朋友的时候垮下了一点。在八岁的年纪，最好的朋友会转学的这个可能性成了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危机。Steve和Bucky对此非常开心——总体而言，这算是一种无忧无虑的忧虑，他们希望他能一直保持如此。

“他的爸爸妈妈还没决定吗？”Bucky有些同情。

Grant微微耸了耸肩，嘴巴向一边撇了撇，和Bucky在认真想着什么的时候一个样。“校长担心他会把别人点着。”Grant抬起头，一脸的义愤填膺，“但是Will才不会这么做！”

“他当然不会故意这么做，”Steve附和，“但是有时候，在学会控制之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不是很擅长应对他们的力量。如果Will去的学校里的孩子也有特殊力量，他可能会更舒服一点，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了。就跟你去一个所有孩子都有助听器，或是都需要比划手语的学校一样。”Steve个人认为Will显然非常擅长控制自己的力量，鉴于他把这个秘密保守了那么长时间，但许多人都惧怕变种人人数的增加，而校长可能更多地在想着要怎么自保。

Grant想了一会儿。“Tim说Will是怪胎。”他轻声说。

“这么叫别人可不好。”Bucky硬邦邦地说，他和Steve曾经被用更恶毒的语言称呼过，即使在他们注射血清，成为超级士兵之前。

“但是我不想要Will去其他学校。”Grant的嘴唇开始颤抖，“如果他去了其他的学校，他就不能做我最好的朋友了。”

Steve和Bucky看了对方一眼。他们想向他保证，说即使在不同的学校里，他和Will还是可以做最好的朋友，这当然是完全有可能的，但他们都知道那很难。去不同的学校上学将会是他们开始慢慢疏远的第一步，而孩子们之间的疏远又是如此容易。

“即使Will和你不在一所学校了，你还是可以在放学后见到他啊。”Bucky换了种方法。

“还有周末。你们可以每个周末都去对方家过夜。”Steve也开始出主意，很好心地没提Grant关于去别人家过夜的毛病。他曾经成功地试过在Will的家里待到了大半夜，但还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家里待过一整夜。

还好Will看上去非常乐意来复仇者大厦过夜。他和Bruce成为了朋友，他仍然是他最喜欢的复仇者，他也非常频繁地去实验室给他“帮一些忙”。客厅和电视机都是他和Grant两个人的，不会有兄弟姐妹跑进来逗他玩。与此相反，Grant很喜欢跟在Will的哥哥屁股后面转悠，他还会让Will的姐姐Amy给他梳头发，帮他穿衣服。

这让Steve想起了他和Bucky——Bucky以前会把Steve的家当做避难所，在事情乱糟糟的时候从他那个大家庭逃出来；但Steve却相当渴望这种手足之情。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平衡，而这对Grant和Will也适用。在Thor和Jane待在大厦里的时候，Grant面对他们的女儿Lilly则会表现得像个大哥哥。Lily才几个月大，所以他所谓的大哥哥也就是哄哄她，偶尔帮忙给她换尿布而已。但是Jane对此已经表现得十分兴奋了。

Grant只穿着袜子的小脚丫不高兴地在地上跺了跺：“我只是想让Will待在我的学校里。”

Steve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但是也许Will去Xavier学校会更好点。”

“有时候，做最好的朋友意味着你得帮你的朋友得到快乐，即使那并不是你想要的。”Bucky说。他和Steve有些避着对方的视线，都想起了Steve总想让Bucky搬到镇上好一点的那一边居住；战争期间Bucky坚持Steve应该去追求Peggy。

“但是Will也不想去那所学校，”Grant反驳，“他想和我在一起。”

Bucky小小地叹了口气。自我牺牲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可能太难理解，至少对一个几乎记不起自己曾经有段时间并没像现在这样被娇养被珍爱的孩子来说，太难了。这算不上是什么坏事，Bucky这么想。他当然不想让他的孩子长成一个混蛋，但他喜欢Grant的大部分记忆都充满了家人对他的支持和幸福。

“好吧，如果这是Will想要的，我希望他可以留下来。”Steve说，他给了Bucky一个“这问题如果下次再提起来了我们再来处理”的眼神。Bucky冲他耸了耸肩。他完全不知道如果Will最后真的去了Xavier学校的话，Steve要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

Grant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一直闷闷不乐，但没过多久就又变回了那个傻兮兮，甜蜜又可爱的孩子了，他还编了一首歌唱他晚上尿床的经历，用那种尖利的音调和口音模拟角色讲话，大声地给Steve和Bucky读故事。

Steve在半夜被召唤了出去，去对付一些会飞的机器人什么的。他走之前在Bucky放松的嘴唇上印下了好几个吻。Bucky带着睡意嘟哝了几声，在Steve转身离开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重新拉了回来，好好地给了他一个吻别。

“谁跟你一起去？”Bucky喃喃着问他。

“Sam，Tony和Bruce。Natasha和Clint还在白俄罗斯，Thor还在阿斯嘉德。”Steve把Bucky的头发从额头上拨开，又给了他一个吻，“我不会有事的。”

Bucky咕哝了几声，这还有待考察，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完完整整地回来。”

“我爱你。”

“我也爱你。”Bucky转过身，重新缩回到被子下面，把脸埋进了Steve的枕头里，Steve花了一分钟好好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样子，他感叹于Bucky现在可以就这么又睡过去，而不是一晚上醒来五次去检查房间。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Grant的房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Grant翻了个身，小声地嘟囔了些什么，但是没有醒过来。Steve把他的被子从床脚解了下来，重新盖回到他身上，看到了被他紧紧压在手肘下的吧唧熊，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Grant现在已经八岁了，他把自己看做是一个大人，但每天晚上还是需要抱着吧唧熊入睡。

Grant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比平常都要早，比他去学校的时间要早。Bucky慢悠悠地起了床，他可以听到Grant已经醒了，但还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待着，所以他也不需要急匆匆地去做早饭。再说了，如果他饿了的话，那孩子自己会泡麦片，烤吐司吃的。

但Bucky最后还是从床上起了来，主要是因为Steve不在床上，赖床变得没那么好玩了，而且想到早饭让他的肚子坚持不懈地咕咕叫了起来。他去敲了敲Grant的房门。

“煎饼还是法国吐司？”他问，Grant打开了门，但是却没有理Bucky，而是从他身边冲了出去，朝他和Steve的房间跑去。他到了那里之后，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失望的呻吟。

“Dad已经走了吗？”他叫道。

“是的，他被叫走了。”Bucky慢吞吞地说，“怎么了？”

“他把他的盾牌也带去了吗？”

Bucky停了一会儿，试着在发问前把他语气里的讽刺都抹去：“带去执行任务？是的，Grant，他带着他的盾牌走了。怎么了？”

“我需要带着他的盾牌去学校！他会在我走之前回来吗？”

有那么一会儿，Bucky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呃，”他舔了舔嘴唇，想试着挤出一个答案，“我看不太可能。他们去了加拿大。你为什么要带他的盾牌？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他开着玩笑，但是Grant并没有笑。他向后退着倒在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床铺上，又开始哼唧。

“Grant？”

他生气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冲冲地走过走廊，进了自己的房间。至少他没把门砰地关上。Bucky揉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想去做点煎饼，但很显然他们现在有个危机需要先处理一下，而现在还不到6:30。上帝啊。

他在Grant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严格遵守没经过他的同意绝不进他房间的规定，靠在门框上：“你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Grant趴在床上，脸朝下埋在被子里，声音听上去沉闷闷的：“今天有展示介绍课*。”

“你想要带Dad的盾牌去？”Bucky没有说Grant之前压根就没提起有这个展示介绍课的事实。他觉得也许现在给Grant上一堂“如果他们提早知道了，他们就可以帮他选东西”的课可以先暂时忽略。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Grant夸张地喊道。Bucky勉力压下鼻子里的冷哼。Grant的房间里摆满了书和玩具。他住在一个高度安保的大厦里，大厦里住满了有闲钱，也非常乐意宠坏他的超级英雄和大人。他想来跟他说说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吗，他也许可以去1937年玩一玩，去参观一下Steve在他妈妈快死之前的那个小公寓。

“你为什么不带Min-E去呢？”Bucky给他出了个主意。Grant的小机器人一直可怜兮兮地待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关闭状态。Bucky本可以把他带回Tony的实验室去，他在那里好歹还会有点作用，但是他知道那会伤害Tony的感情。

“Will已经见过Min-E很多次了。”Grant嘟囔着。Bucky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啊，所以这并不是展示介绍课本身的问题。Bucky放松地倒进了Grant的床上，用手肘撑着自己，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Grant的后背。

“你是想在展示介绍课上让Will大开眼界？”

Grant耸了耸他的小肩膀：”如果我带了个什么酷得不得了的东西去，他就会想和我一起待在这个学校里了。“

Bucky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Steve更擅长干这个，虽然Bucky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Steve只是更有同理心或是什么。当然，Steve想说话的时候不需要在乱成一团的大脑里挑拣一番也起了很大作用。

“嘿，”他轻声说，“听着，Will也许做不了选择。我知道他的父母会在乎他想要什么，但是学校可能不会让他回去的。”

“但是为什么呢？”Grant不明白，“他不是有意要吓别人的。而且他也没有伤害到谁啊。”

Bucky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Grant，Will有特殊能力。实际上，他是一个变种人。有些人害怕变种人。有些人觉得变种人应该......远离人群。”

“但是为什么呢？”Grant又问了一遍。Bucky叹了一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是个好问题，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有些人不喜欢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他轻声说，想起了有多少人曾经因为Steve身材矮小就冲他吐口水，骂他是基佬，想起了Morita和Jones在其他营地停留获取补给的时候，人们在他们背后的窃窃私语。

“这不公平！”Grant说。Bucky想笑，他也确实差点就笑出来了，他和Steve听起来是多么相像啊，Steve在他这个年纪也是这个样子，当然他现在也没变。

“是不公平，“Bucky表示同意，“我们在试着改变，尽可能改变这种状况。但是我告诉你，伙计，也许你在让Will留在你的学校这件事上什么也做不了。”

Grant叹了一口气，靠在Bucky身上：“如果Will去了其他学校，就没有人会说他是怪胎了吧？”

“嗯哼，”Bucky想了一会儿，“也许不会因为他的特殊能力而说他是怪胎。但在新学校里，也有可能会有人欺负他。”

“我不喜欢欺负人的人。”Grant嘟囔着，Bucky这次真的笑了出来。

“那么，今天带Min-E去足够好了吧？”Bucky说，Grant哼哼着在考虑。

“好吧，”他勉强同意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他了。”

“你觉得他还会变那些法术吗？”

Grant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他无所不能。”

“也许你应该让他帮你打扫房间。”

Grant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应该这么做，那样我就不用自己打扫了。”

“反正你自己本来也不会打扫！”Bucky逗着他，发动了攻击，挠他痒痒，直到他受不了尖叫起来。他揉了揉Grant的头发，抱着他去厨房吃煎饼了。他把他和Min-E都带去了学校，他们成了三年级展示介绍课上炙手可热的组合。Steve刚巧在Grant上床之前回到了家，他听着Grant用夸张的语调复述自己这一天的经历，他在该目瞪口呆的地方目瞪口呆，该大笑的地方大笑，甚至在Grant讲完后还鼓了鼓掌。Bucky看着他们两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他们发现Will将会待在这所学校，至少今年就先这样了，Grant高兴地欢呼了起来。他从此以后就开始非常关注公平，以及人们是否得到了良好的对待。Bucky和Steve对此无计可施，当然他们也不想做点什么来改变。

“反正他最后总是会变成这样的，”Bucky说，“你的孩子不可能不全力以赴去宣传正义和尊重。”

Steve耸了耸肩：“他从你那里也继承了一些，你知道的。”

Bucky反驳道：“我可不是那个到处乱转着对付恶霸的人，Stevie。”

Steve给了他一个会让他的胃里蝴蝶乱舞的温柔笑容，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会为此心颤不已。“你当然是，Buck，”Steve说，“你看到两个对付一个就忍不住要出手了。你跳了进来，救了我。”

Bucky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嘛，”他说，有点羞囧，“我可不想让他们打坏你漂亮的小脸蛋。”

Steve轻笑出声，用那种他看透了他，但仍然爱他所有的眼神看着他。“那倒是，”他说，“没有这张漂亮的脸蛋，我可能连一张战争债券都卖不出了。”

Bucky对此嗤之以鼻：“那是当然，所以他们把这张脸蛋遮了起来。人们只是因为你的屁股才买的。”

Steve夸张地做出一个受伤的表情：“这可真是太粗鲁了。”

“省省吧，Rogers。让我来给你看看什么是粗鲁。”

“你是说给我看看关于我屁股的那部分吗？”

Bucky笑了出来。“乐意之至。”他说。Bucky Barnes从来不食言。

TBC

*Show and Tell是国外小学的一门课程，也叫“说话课”，是“展示并介绍”的意思。学生可以从家里带自己喜欢的东西到学校展示给老师和同学，介绍这个东西的样子，来历，用途，好处等等。甚至可以带自己的宠物。因为外国人有很强的表现欲望，所以开设这门课程为了满足孩子们的愿望，并且锻炼学生的演讲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