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

原作者：biblionerd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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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脸颊贴着脸颊

Steve稍稍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家长教师协会的会长打来的。他和Bucky当然很乐意能够参与到Grant的学校活动中，即使他们被叫去的原因好像总是公众露面或者搬重物的活动。这当然没什么问题——既然他们比其他家长都更要有力气，为什么不负责这些活呢——但当他们摆好桌子回过身的时候，却总能看到一群妈妈正聚在一起看他们做这些，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这可真有些令他们感到负担了。

“Steve Rogers。”他开口，带了一点点的不情愿。

“Hi，Steve！”Marissa的声音总是很活跃，“听着，我知道这有些太突然了，但Lindsey Tipper和她丈夫刚刚辞掉了这周五舞会的监管工作。你觉得你和James可以代替他们吗？”

“呃，”Steve不知道说什么好。Grant并没有跟他们提过关于舞会的事。如果他不打算去，Steve为什么要去呢？但是他回忆起了烟雾缭绕的舞厅，Bucky灿烂的笑容，他那有些汗湿的、被拨到额头上方的头发，抓着一瓶酒的样子和他带着舞伴、双脚击打着地面跳吉特巴舞的样子，他知道他没办法拒绝这个，“什么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Steve清了清嗓子，谨慎地看了Grant一眼：“那个，星期五学校有舞会？”

Bucky迅速抬起了头，刚好看到Grant做了个鬼脸又继续去吃他的鸡肉了。

“你不想去吗？”Bucky问他，Grant耸了耸肩。

“听上去挺傻的，”他嘟囔着，“反正我也没有舞伴。”

“我们刚刚被通知要去负责照看你们，”Steve说，现在Bucky终于瞥了他一眼，“本来其他人答应了这份工作，但他们后来来不了了。”

“玩得愉快。”Grant心不在焉地说。

“嗳，来嘛，跳舞很好玩的，”Bucky咧开嘴哄着他，“你可以和一群女士跳舞，然后找到最好的那个舞伴。或者是小伙子，我猜现在也没关系了。随你喜欢。”

Grant低声喃喃了些什么，缩起了肩膀，Steve突然一下子就醒悟了问题所在。他和Bucky以前有过多少次类似的对话呢？有多少次Steve就那么低着头坐在那里，一整晚捧着杜松子酒呢？

“Papa可以教你跳舞。”Steve温柔地说，Grant稍稍红了脸，但Bucky的脸却亮了起来。

“你想要我教你吗？”他的声音那么期待，那么兴奋，让Steve觉得开始胃痛了。Bucky现在不会再因为什么事轻易地表现得这么兴奋了。以前，当他碰到喜欢的东西时，他就像一只小奶狗——欢快地上蹦下跳、脸上堆满笑容，还会开心地打着响指。现在要想看到他这副样子很难了。但是现在，他正充满期待地在桌子下面甩着腿，Steve在心里用力祈祷Grant不会拒绝他。

“我猜可以。”Grant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回答他，但却禁不住有些羞涩地偷偷打量他们，Steve看得出来他的不情愿大概有百分之六十是因为他那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像个硬汉的荷尔蒙在作怪。

Bucky马上就从桌子边上跳了起来，Grant瞪了Steve一眼，Steve只是冲他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跟Bucky到客厅去。

“好了，”Bucky兴奋地摩擦着双手，“跳舞其实和格斗没什么不同，你知道的。”他开始在不跟着音乐的条件下指导了Grant一些简单的舞步，Grant可比Steve要学得快多了。很快地，Bucky就放上了大乐队摇摆乐，Steve拿出手机把他们两个在客厅里跳着林迪舞转着圈，交替领舞的样子录了下来。

然后（这是当然了），他们的指导就变成了Bucky青少年时代得以舞林称霸的舞姿展示，Steve喜欢看到Grant对Bucky这么轻轻松松炫耀自己的惊叹。Bucky注意到了Steve在摄像，他冲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夸张地谢了幕，大笑一声停了下来。

“过来，Rogers。”他命令道，双手插在腰上。

“哦，我才不要，”Steve表示抗议，“你知道我不会跳舞。”

“我知道你总是比你以为的好的多，我还知道你在那段劳军表演的生涯里学了不少东西。过来。”

Grant过来接过了Steve的手机，Steve笑了起来：“不行！”

Bucky在原地摇摆着。“过来跟我跳舞，Stevie！”他挑了挑眉毛，Steve笑着摇了摇头，态度却没有那么坚定了。他怎么能拒绝这个呢？

Steve最后还是妥协地加入了Bucky，让Grant笑了出来。他开始感受他们在一起跳舞的那种感觉。他们其实以前一直没什么机会这么做——Steve的双腿和他的驼背会让他发疼，撑不了那么久，只除了一些他们偷偷在公寓里享受的慢舞。能和Bucky重温旧日时光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看着他眼里闪耀着的光芒，想起那些他眼睁睁地看着Bucky和其他漂亮女孩子跳舞，心里充满嫉妒的旧日时光。

当然了，Bucky还得教Grant怎么跳慢舞，Steve很高兴能给他做演示。

“你的手得放在女孩子的臀部上方，你听到了吗？我们这么亲密是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可别这么毛手毛脚。”Bucky警告他道，为他展示了一番，手放得比平常的位置高。

“要保持绅士，”Steve补充道，“不要太随便。就算你和女孩子进展顺利，也不要轻慢她，到处八卦，不准在公共场合对她不尊敬。”

“没错。”Bucky附和道，Grant的脸变得通红。

“我没有——我不想要女朋友。”他结结巴巴道。

“那男朋友？”Bucky耸了耸肩，“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这个，孩子，但是我们不介意。”

“不是，我只是......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对谁有那种感觉。”

“那没什么的，”Steve迅速安慰他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对谁有喜欢的感觉。”在他十四岁的时候，Steve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Bucky的感情是爱情。

“那Papa呢？”

“你Papa喜欢每一个人。”Steve好笑地翻了个白眼，Bucky掐了他一下作为报复，Steve猝不及防地叫了出来。

Grant回自己的房间去做作业了，Steve开始清理桌子上的盘子。他开着水龙头，一边吹着口哨，Bucky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腰。

“哦，hello。”Steve说，Bucky把下巴支在了Steve的肩膀上，带着他一起轻轻地摇摆起来。

“天堂，我现在在天堂上，”Bucky在Steve的耳边低吟道，“心跳得如此之快，令我无法言语。”

Steve控制不了自己脸上咧开的大大笑容。“似是找到了一心所求的幸福。”他轻声接着唱了下去，比Bucky要羞涩些。

“当我们脸贴着脸一起舞动的时候。”Bucky唱完了它，Steve可以感觉到他在笑，他也笑了起来。

“你今天晚上真贴心。”Steve说，他们还在摇晃着，Bucky的双手紧紧地环在Steve的上半身上。

“我们要去跳舞，”Bucky说，“你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知道，”Steve说，“所以我才答应的。”

Bucky哼了一声：“你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你是老好人，讨厌让别人失望。”

Steve吹了一口气：“好吧，还因为我知道你很喜欢跳舞。”

Bucky宠溺地笑了起来。“哦，高中舞会，”他说，“美好的旧日时光。”

“我讨厌你把我拉去的每个高中舞会。“Steve提醒他道，Bucky笑了起来，转过头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也许你不会讨厌这次的舞会。”

Grant没有舞伴，但是Steve和Bucky都一再向他保证这没有关系。他们在路上停了好几次，去接几个Grant的朋友，Grant因为自己要去才硬是拉着他们一起，有一个叫Mattew的男孩一直目瞪口呆地盯着Steve和Bucky看，一直到Will翻了个白眼，叫他冷静下来才停止。

体育场里缀满了彩带和灯泡，到处都是有些笨手笨脚的孩子们，有些带着舞伴，有些就是男孩子聚成一团，女孩子聚成一团。他们快速地眼神接触，然后又迅速地看向别处。Steve想起了他第一次的时候有多么痛恨这种场合。

“好好玩，”Bucky在男孩子和他们分开去找其他朋友时说。剩下他们两个有些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那么监管人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Steve坦诚，“确保没有人往潘趣酒里加料？”

但放着潘趣酒的地方已经有一位中年女士在看着了，所以他们最后就只是四处转悠着，严格执行舞会应遵守的规矩。当孩子们过于放纵的时候，Bucky只要一个挑眉就可以让他们脸红着从对方身边跳开。

 真正难办的是大一点的孩子，三年级和毕业班的孩子们。他们在无人的昏暗角落交颈缠绵着，Steve不得不上去分开他们的时候，他自己还紧张慌乱得要命。

“呃，好了，你们不要——为什么不去继续跳舞呢？”他结结巴巴地说，那个看上去要爆发的男孩子认出了Steve，眼睛一下子变得晶晶亮，他的舞伴则是整张脸都红了。

“美国队长抓住了我们在亲热。”她无比凄惨地呻吟了一声。

“别担心，”Bucky冲她眨了眨眼睛，“他自己也会这样。”

“Bucky！”Steve低声吼道，“我不认为这是我们应该给他们做的榜样。”

Steve不好意思跳舞，因为人们听说了队长也在这里，都在看他。他知道他应该跟Bucky跳舞的——Bucky在过去两天里一直都因为这个兴奋得不得了，Steve不想扫他的兴。但是他能感觉到放在他身上的众多目光。就算他们只是一群小朋友也一样。他们在盯着他看。

“放轻松，”Bucky嘟囔道，叹出一口气，“我们用不着跳舞的。”

“但是你想跳。我也想。我想和你跳。”

“Steve，在家里跳也是一样的。”

“但是我们现在可以在公共场合跳舞了，我也想这么做，”Steve挺直了胸膛，“就下一首，我们去跳吉特巴。”

“你来领舞还是我？”

“你，还用问吗，”Steve小声笑了起来，“我很可能会把自己绊倒。”

Bucky翻了个白眼：“你没有给自己足够的信心，但这个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因为我真的想去跳一跳了。”

Steve说到做到。他们吸引了不少人，音乐当然不是他们熟悉的那种曲风，但他们还是和着音乐跳了起来。人们被Bucky那令人惊叹的舞步吸引住了。

“Grant，一起来啊！”Bucky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的儿子。看到大家都看向了他，Grant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带个舞伴过来！”

Grant尴尬地红了脸，慌乱地摇着头，来回瞄着他身边的孩子们。一个梳着长发绺的高年级女生，她差不多比Grant高了一个头，过来站在了他面前。

“你知道怎么跳吗？”她问道，比了比Steve和Bucky的方向。Grant的脸变得更红了，但是他抬起了下巴，挂上了一抹自得的笑容，显然是从Bucky那里学来的。说实话，Bucky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其实完全没那么有魅力。也许历史书上没有这么记载，但这并不意味Steve就忘了Bucky有一次在和Alice Walker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把口水溅到了她身上的糗事，他在那之后的好几个月里都克制得不得了。

“当然。”Grant的声音只有一些慌乱，耳朵尖倒是变得通红。他冲她伸出手，他们迈入舞池中开始跳舞。

他们又跳了两三首，Bucky时不时地从Steve身边走开去指导一些孩子，Steve控制不住惊叹地一直盯着他看。他现在的样子比他把他从Zola的实验桌上救下来之后的任何时候都更要像战争前那个年轻又无忧无虑的Bucky，更别说在成为冬日战士之后了。

他得脸因为刚刚的运动和兴奋变得有些红，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失。他没有不自在地低着头，没有躲在阴影里，没有试着躲避大家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享受着别人给他的注意力，沉浸在大家对他的赞叹中。他甚至都没在遮着自己的金属手臂了，甚至还用那只手纠正别人的姿势。

DJ换了首慢歌，Bucky回到了Steve身边，仍旧满脸笑容。他简直在闪闪发光，Steve觉得自己的胸腔被对Bucky的爱和感激胀得满满的，满到他甚至感到有些疼痛了。他把Bucky拉得更近了些，让他们的脑袋抵在了一起，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在笑什么呢，大个子？”Bucky问他，声音里还带着些笑意。

“你，”Steve的声音诚挚满满，“看你在炫耀。你看起来真棒。”

Bucky笑了起来：“你喜欢在我跳舞的时候盯着我的屁股看。”

“我当然喜欢。”Steve喃喃道，收紧了围在Bucky腰上的手臂。他不知道监管人如果也偷偷地在角落里亲热，会不会也会有麻烦？

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觉得自己很年轻，浑身上下充斥着爱意，甚至有了马上就要爆发出来的冲动。他们都老了——即使不算上被冰冻的时间，他们现在也都四十多岁了，虽然其实算不上老，但确实要比Steve预想中要活得久得多——他们结了婚，儿子都老大不小了，现在正因为和着慢歌和那位高个子女生跳着林迪舞而一直红着脸，但Steve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的年龄，因为Bucky挨着他的身子靠得更近了些而血液沸腾，除了Bucky的眼睛，他的嘴唇和双手，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打算吻我吗？”Bucky挑衅地发问了，Steve退后了一些去看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里和自己一样的感情。也许因为这是在高中学校的体育场，也许是这灯光，也许是这舞，该死的，也许确实有人往潘趣酒里加了料，他们都觉得像是回到了校园时光，Steve顺着感觉，倾身上前在Bucky的双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心跳得像第一次那么快。

Bucky的嘴唇抵着他的，勾起了一个弧度，Steve也微笑了起来，他也许永远改不掉这因为Bucky的微笑就自动笑起来的习惯了。“天啊，Stevie，不管是谁教的你亲吻，他可真是棒极了。”

“我一定会转达你的赞美的。”Steve顺着他的话开起玩笑来。Bucky咬了咬他的下唇作为报复，Steve不得不用了点力气才把那声呻吟咽了下去。这对高中舞会来说就太过了。

他们跳吉特巴舞的视频——舞会后来，一些孩子们还教给Bucky一种现代舞步，看上去主要是在扭动屁股——被疯转，甚至上了新闻，很显然全世界都对此津津乐道。Steve非常高兴人们在谈到Bucky的时候，终于可以说点有趣的事了，而不是像以往，每当Bucky被提起来的时候，人们总爱就他作为冬日战士时干下的刺杀案刨根问底，要知道现在离Bucky摆脱洗脑程序控制都过去十多年了。

两个星期后，Grant放学回家问Bucky愿不愿意去他和舞会的那个高个子女生，Julia，一起创办的一个摇摆舞俱乐部做指导老师，他还兴奋地给Bucky看了那一列四十多个想要加入这个俱乐部的孩子名单。Bucky看上去惊讶极了。

“他们都对我教你们跳舞没意见吗？”他有些忧心忡忡。

“他们中有一半是在我保证了你一定会出现后才报的名。”Grant咧开嘴笑着向他保证。

“哦，那好吧。”Bucky嘟囔着，笑容里还带着些不可思议。Steve有时候也会去，因为那很有趣，而且Bucky跟他觉得舒服的搭档示范起来更自在。再说了，Steve可不能是家里唯一一个不参与这个活动的人。

他喜欢和Bucky一起跳舞，他依旧爱看Bucky跳舞——一直如此，就算是在他带着那么些渴望看着他跳舞的时候也是一样——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他们在厨房里、客厅或者卧室里的私密慢舞，说是慢舞，其实差不多就是抱在一起摇晃着，Bucky会把双臂牢牢地缠着他，他甜蜜丝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喃喃着情歌。从上个世纪即是如此，一直没变过，Steve就算再活上个一百多年，也绝对不会对此感到厌倦。

TBC

 @肥美帝 蟹蟹大大帮我把草稿箱找回来了，么么哒╭(╯3╰)╮